剛鐸外城,軍營駐地中央人來人往,而秦唯西身旁,叮叮當當塑料摩挲的聲音也不絕于耳。
秦唯西抱臂靠在一旁,唇角泛起笑意,手指輕輕扒拉著胸前趴著的那只無憂無慮的小貓崽。
而某個苦兮兮干活的小人類正在奮力拔出粉紅色小帳篷的釘子,一旁還有已經收歸好的家具睡袋。
“你看,其他故事里的旅行都是說走就走仗劍天涯白衣似雪,要我說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小人類一邊擼起袖子忙碌一邊碎碎念,“那些出門除妖斬邪的大俠也不能不收拾好屋子啊他們出門前也得關好門窗給家具裹好塑料布,不然一回家床上桌上不得全是灰。回來之后也不能倒頭就睡,要先開窗通風,再燒壺熱水,我一直奇怪那些小說話本里怎么就沒有這些細節呢”
秦唯西按了按太陽穴,忍不住吐槽,“誰愛看這些啊。”
“我愛看啊,”柏嘉良理直氣壯地扭頭看她,“這些細節才是生活嘛。”
秦唯西失笑。
“而且,臨走前收拾屋子,會給人一種啊,我還會回來的感覺。”柏嘉良幽怨地瞪她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那些粉粉嫩嫩的內飾家具上,喃喃自語,“我總覺得,那些說走就走的旅行,總給人一種不會再回來了的悲壯感。”
秦唯西正齜著牙樂呢,聞言,齜著的牙收回來了。
這小家伙還是想回來的呀。
好像一點也沒考慮過要把公爵府當家,和自己以前養的崽完全不一樣。
“對了,讓您問血族大使要的東西您要了嗎”
“要到了。”公爵大人想起這個又有點頭疼,無奈點頭。
自己找到血族大使說自己需要些物資的時候,血族大使那鄭重而驚喜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恨不得瞬間門傳送回國庫搬空了送到自己手上似的。
而當他聽到自己需要“十斤幼貓糧”的時候,呆滯了。
“嗯,小維c以后肯定是要住在公爵府的,”某個要求的始作俑者一邊勤勤懇懇給每個家具鋪上防水塑料布,一邊點頭,“現在還是幼貓嘛,沒關系,來得及換口味,要是吃慣了人類的貓糧再驟然換,說不定不習慣呢。”
秦唯西捂額。
小人類真的是外粗內細的性格。
就是實在是太細了。
又過了一會,終于忙完了的柏嘉良伸了個懶腰,轉身,身后是收拾好整整齊齊摞起來的家當。
“這些東西會有人收回倉庫的。”她搓了搓爪子,笑著望向秦唯西。
“所以終于忙完了”秦唯西挑眉。
“忙完了”
“那我們走”
“走”柏嘉良快活地答應了下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爪子,“不過,我還想先去一個地方。”
革新軍的最新款民用車吱呀一聲,停在了路邊。
車窗降下,駕駛座里柏嘉良金發隨風飄揚。她迎風瞇起眼睛,眺望著低處的校場。
偌大的校場內,此時只有兩個人。
“依莎,在部隊里,你個人的武力重要嗎你一個人能沖垮敵人一個步兵方陣嗎我告訴你伊莎,軍隊里最重要的就是紀律就是服從”遠遠的,傳來了英氣女人嚴肅的吼聲,“立正”
年輕女孩用力抿起唇,站得像是一顆筆直的松樹。
“她是練過劍術的,但她當時還是王族,肯定都是私人教師一對一,”柏嘉良撐著下巴,輕聲呢喃,“也不知道到尤拉西斯姨姨這邊會不會不適應。”
秦唯西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校場陽光中筆挺的身影上,良久,緩緩接話。
“她肯定會強迫自己適應的。”
柏嘉良扭頭看她。
“她現在,不是為自己而活了,”秦唯西與她對視了一眼,“她是為她姐姐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