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驟然發出一聲長嘆。
“只要他們好好在亞空間生存,不妄想染指正常塵世六族的生活,不妄想將這片大陸變為泰坦的領土,我們還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可惜,他們總是不珍惜這個機會。”拉撒路瞇起眼睛,接上了話。
“是啊,”秦唯西抬頭,凝視著那顆恐怖丑陋的血色眼球,眸中慢慢泛起了殺意,一字一句,“他們總不珍惜這個機會。”
石塔中,頓時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柏嘉良靜靜望著秦唯西的面容。
那種復雜的神情,那種仁慈與殺意,對文明本身的尊重和對文明惡行的厭惡的碰撞。
“咳咳,”奧普弗爾重重咳嗽了兩聲,打破了沉默,“作為受害者,我認為咱們還是之后再討論對泰坦的清算比較好。”
“現在的關鍵點是,”他攤手,“咱們怎么出去”
“這就是我囑咐你一定要裝武器設備的原因了,”秦唯西收拾好了自己有些外散的情緒,靠坐在石桌上,抱臂吐槽,“要是你稍微有點這方面的想法,裝上點武器,咱們也不至于這么被動不是”
“嘶,公爵大人,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啊,再說了,我哪能想到他們有這么大的膽子”奧普弗爾撇撇嘴,“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殺我。”
“是啊,他們為什么要殺你,”秦唯西蹙起眉,“難道是因為他們想毀掉邊境長城可就算世界被黑潮毀滅,他們自己也沒多少領土生存了呀。”
“那只能抓幾個俘虜問問了,”拉撒路輕聲說,隨后扭頭望向柏嘉良,“柏小姐,你剛才說,想到了什么”
“哦哦哦您居然還記得”柏嘉良一懵,隨后想起來了,不禁沖著拉撒路感激地笑笑。
隨后她指向了周圍一團亂遭但還是風格迥異的陳設,“咱們不是被困在一個概念意義上密閉的空間,才無法出去的嗎”
“是。”秦唯西望向她,表示肯定。
“而密閉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這個一團糟的時間。”柏嘉良又指了指內外,學著秦唯西之前的語氣,輕笑一聲,“提問,咱們現在的時間線在哪兒”
遠在角落的塔爾都跟著眾人一起搖晃腦袋打量陳設判斷了。
“不知道,”秦唯西環視了一圈,最后給出了答案,“很難判斷,兩個時間線捏在了一起,應當是跳出了原本的時間流,單獨存在的一個時間線。”
“唔,比我想的高級一點,”柏嘉良嘀咕了一聲,“我還以為只是簡單的疊加計算而已,但問題不大,都是一個概念。”
她又指了指魔晶屏上丑陋的泰坦艦隊,“那他們,是屬于哪個時間線的呢”
“當然是一千年前,奧普弗爾前輩被暗殺的時候,”拉撒路毫不猶豫地回答,隨后眉心微動,若有所思,“啊”
還活著的奧普弗爾瞪了他一眼,隨后也想到了什么,輕笑一聲,“啊”
秦唯西更是不斷點頭。
“嘿嘿嘿這邊”塔爾再次舉手,在遠處高喊,“有沒有人給笨蛋解釋一下的”
“我們和泰坦身在兩種不同的時間線,而如果我們一開門,”秦唯西一邊解釋,一邊快步走到了門口,手指輕輕觸碰著那堵石門,“那身在一個亂七八糟的時間線的我們,就看到了泰坦。”
“那么,提問,”秦唯西驟然轉身,向著塔爾微笑,“門外的泰坦到底是在一千年前,還是在下一秒”
塔爾一怔,眼珠子亂飄,顯然是在努力思考。
“我不知道。”他最后老老實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好答案,”秦唯西輕笑一聲,聳聳肩,“因為我也不知道。恐怕如果時間有意識,它也不知道。”
“所以,”她一拳將石門錘碎,又眼睜睜看著它很快復原,“這扇門干脆就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