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空間的規則為悖論空間將在六百年后破裂
魔晶屏上文字閃爍,柏嘉良抱臂靠在中控臺前,低頭思索。
“和我們之前猜的不一樣啊,”塔爾站在她身旁,低聲說,“我們之前猜測的悖論不是奧普弗爾王上生與死的同時存在,導致時間和空間被封鎖了么”
“嗯,對,而且我還是堅持認為這個結論有效,”柏嘉良依然低垂著頭,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只是存在一些文字游戲。”
她抬頭,透過敞開的石門,眺望黑曜石號之外金紅色的天空。
“悖論空間的成因和維持悖論空間存在的規則,”她喃喃自語,“我一直以為這倆應該是同一個東西,現在看來,或許在定義上存在細微的不同。前者部分情況下或許可以與后者畫等號,但當然也存在例外。”
身旁沒有聲音。
柏嘉良抬頭看向塔爾。
塔爾回以一個溫暖和藹的笑容。
“說些我能聽懂的。”
柏嘉良失笑,起身,晃了晃一直放在一旁的那本秦唯西傳,“我現在發現這個泡泡的比喻很妙。”
她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一般來說,皂角也好洗滌劑也好,都能弄出來漂浮在空中的泡泡,假設將其抽象為一個個悖論空間,那維持這個泡泡存在的因素就是泡泡本身的成分的作用,額,比如表面張力之類的。”
“而如果這個泡泡并不是漂浮在空中的呢”柏嘉良微微挑眉,“如果,這個泡泡貼在了墻壁上,亦或者是在杯口,并不是一個完美的球形,依附著其他物體而存在,那么這個時候,維持泡泡存在的因素除去泡泡本身,就還與它所接觸到的物體有關了。”
“啊”塔爾聽懂了,微微點頭,隨后有些詭異地望著柏嘉良,“泡泡這個比喻的確很妙,但是你是怎么能這么快接受并且舉一反三的”
柏嘉良輕笑一聲,有些臭屁的聳肩攤手,“大概可能因為我是個天才”
“但是話說回來,”她又望向魔晶屏,眉心再次擰在了一起,“我們身處的泡泡,可能還不僅僅只是貼在墻上那么簡單。”
“的確,”塔爾也望向魔晶屏,跟上了她的思路,遲疑了會,斟酌著用詞,“更像是,一個被裝在球形外殼里的一個泡泡。”
柏嘉良忍不住揚起唇角,表示贊同。
“很明顯,”她指了指六百年三個字,“這是一個提示。”
“甚至這個提示相當刻意,”塔爾嘀咕著,“就差在題干里說答案是什么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輕笑起來。
“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依然成立,那么按照這個規則悖論空間將在六百年后破裂,指得就是奧普弗爾要在生與死的悖論被折磨六百年才能徹底消亡,”柏嘉良圍著中控臺踱步,“如果這是一個沒有過多干涉成型的悖論泡泡,那么維持悖論的因素和規則當然只能是生與死同時存在,但這不是。”
她走到石門前,仰頭,凝視天空。
金紅色的血霧之上,她仿佛又看到那若有若無的透明“囚籠”。
“你的比喻很對,塔爾,”柏嘉良低聲說,“這恐怕真的是一個裝在球形外殼里的泡泡,規則被人強行更改了。”
“原本的悖論規則是生死并存,以此來磨滅權柄,”塔爾也走到了門口,學著她的模樣抬頭望向天空,“而當六百年后生死歸一,悖論自然解除。生死并存是一切的成因,而六百年后只是一個附屬的結果。”
“但現在,悖論規則的側重點落到了六百年后上。”柏嘉良喃喃自語,指尖不禁緊緊按住了石壁。
這很荒謬,就像是魚兒離了水裸露在空氣中無法用鰓獲取氧氣所以會死這個定義在另一個世界中被扭曲成了魚在空氣中會死一樣。
只描述現象當然倒也談不上錯誤,只是主因和關鍵都被隱去了。
柏嘉良默默思考著,垂下頭,揉了揉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這就是你留下來的生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