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的表述很嚴謹,如果是貼在胸口,會寫作“貼在胸口”魔晶屏認認真真回答。
那個極小極鋒銳的金屬塊,驟然切開了塔爾的胸膛插進了他心臟的位置
“啊啊啊啊”矮人地窟最精銳的軍隊成員,祖孫三代鎮守邊境長城的光榮承擔者,鐵打似的、固執堅定的矮人,發出了此生最痛苦的咆哮
在地面上看著的柏嘉良也打了個哆嗦,抬頭,望著矮人的汗水像小雨一樣淅淅瀝瀝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那之前被他砸出來的小坑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小坑即將被汗水蓄滿之時,虛弱到了極致的聲音緩緩響起。
“成功了”塔爾慢慢落回了地上,面色疲倦而古怪地撥弄著插在自己心口的金色管道。
“這玩意,全都進去了”柏嘉良小步小步挪過來,觀察著變成了金色的塔爾,輕輕碰了碰他胸前那凝膠質的管道。
“沒有,”塔爾搖搖頭,表情更加古怪了,“好像已經消失了,沒有感覺。”
柏嘉良撓撓頭,又圍著他轉了好幾圈,試著碰了碰金色管道與光柱連接的部分,又試探性的問著,“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塔爾活動活動身子,那些管道似乎并沒有影響他的動作,甚至還隨著他的步伐在不斷延長,而并非柏嘉良想象中的限制了活動空間,“我能感覺到,這玩意是在消耗神力的,恐怕維持不了多久。”
柏嘉良一驚,“幾個小時”
“額,那倒不至于,十來天都是可以的。”塔爾疲倦地笑笑,“但是越到后面,神力消耗愈大,能發揮出的力量估計也會隨之減弱了。”
“但你現在看起來很虛弱。”柏嘉良嘀咕著,卻也一邊在往門口走,“使用者的狀態會影響力量發揮嗎就像是給一個嬰兒一把魔晶槍,他也沒法瞄準啊。”
“我想是不會。”塔爾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斧子,隨手擲出。
柏嘉良聽到身后傳來的破空聲,猛地一縮脖子。
那把斧子從她頭頂老遠飛過,卻帶來一陣陣破空的爆響斧刃上閃爍著比塔爾之前蓄勢了十幾分鐘還要強橫的金光,徑直砸在了廢墟之中
一個直徑十米的深坑,出現在黑曜石號之前。
柏嘉良瞪大了眼睛,又回頭看了看雖虛但強的塔爾,過了老半天,憋出一句話。
“我想,地圖得更新了。”
“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吧,”雖然提出建議發現模組到現在接受改造的都是塔爾,但等他真的站到金色光團,拿起斧子的那一刻,他還是緊張了,手指不斷搓著斧柄,嘴里不斷念叨著,“可以的,我可以的。”
“沒事,失敗了也不要緊,”柏嘉良在一旁安慰他,“才不是唯一的希望。”
塔爾積攢的破釜沉舟的氣勢頓時一泄,有些無奈地扭頭,望著這個人類,用力咬字,“就是唯一的希望”
“好好好。”柏嘉良舉手投降。
塔爾又站定在了金色光團前,握緊了斧柄,重新積攢氣勢。
在氣勢即將積累到頂峰時,他突然低聲說。
“柏嘉良。”
“怎么了”柏嘉良挑眉。
矮人抬起頭,目視前方,“你和公爵大人,經常經歷這樣,奇瑰的旅行么”
“額,算是吧,”柏嘉良不太明白他為什么要突然問起,只是老老實實回答,“但這次這個,還是最詭異,也是最有意思的一次。”
“最有意思的一次,”塔爾嘆了口氣,“你是這么評價這次旅行的啊。”
他抬起頭,凝視眼前的金色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