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才不會。”
頭頂的光芒越來越亮,最后,在沖入光明的最后一剎那,溫軟濕潤的唇,印上了柏嘉良的額頭。
“秦唯西”潔白的實驗室中,柏嘉良貪婪地注視著眼前人的面龐,唇角抽動,想要說些什么。
她想要說很多很多東西,最后卻先問了一句。
“你是那個女人”
“嗯,”秦唯西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表情溫柔,眸中透著一股復雜的笑意,“我殺死你一次,你還給我一次,這很公平。”
柏嘉良驟然甩開了她的手,快走兩步,背過身去,胸膛起伏。
“我先去血洗了矮人地窟,”秦唯西走到她身旁,抱臂,凝視眼前被定住身動彈不得的拉波斯,“得到了一點線索,然后鎖定了這里,但也沒有直接殺進來那樣確實有點蠢。”
“你血洗了矮人地窟”柏嘉良驟然扭頭,不可思議地望著身旁的人。
“嗯,履行那個誓言,所以0號項目地下實驗室被我殺干凈了。”
“秦唯西,你”柏嘉良急了,氣得胸膛起伏。
“但那里都是復制品,甚至包括曾經下去過一趟的矮人法師塔首席,也都被復制了,”秦唯西走到一旁,拿起那把沾血的蛋糕刀,拿干凈布料擦了擦,邊擦邊說,“來之前,不,趕來這里的時候,我的分身還和六國首腦開了一個簡會。”
她抬起蛋糕刀,望著光潔金屬面上反射的柏嘉良,輕聲說。
“我鎖定了他們真實軀體所在的地方,如果我沒能救出你,我會把他們徹底殺干凈。”
“秦唯西”
“一個玩笑而已,我只是想告訴你”秦唯西溫和笑了起來,仿佛剛才說出那么殘酷話語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她轉身,望向柏嘉良,“你很重要,你是我所珍視的人,請不要懷疑這一點。”
柏嘉良扯了扯唇角,扭開了腦袋。
“來吧。”秦唯西輕笑一聲,走過來,將刀遞給她,“殺了拉波斯。”
柏嘉良并沒有接過那柄刀,而是低聲咕噥,“殺不掉的吧。”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秦唯西微笑著,堅持遞出那把刀,“還是說你想這次放他一馬,等自己強大到可以親手殺掉他的時候再動手。”
“喔,我倒沒有這么死板。”柏嘉良迅速拒絕,接過了那柄蛋糕刀,表情變得冷漠而殘酷,緩緩抬起。
在拉波斯充滿詛咒恨意的眼神中,她用力揮刀。
鈍鈍的蛋糕刀輕而易舉地就插入了拉波斯的心臟,淡到幾乎不可見的黑色霧氣圍繞著刀柄,沒入拉波斯的身體。
他連叫喊都沒有發出一聲。
死亡纏繞住了他的身體,泰坦頑強的生命力艱難地與能消弭磨滅一切的死亡做著斗爭。
柏嘉良面無表情,緩緩旋轉手中的刀,將胸腔內的器官全部絞碎,然后抽刀,又狠狠插入了他的腹腔。
一刀,又一刀。
鮮血并沒有濺上她的身體,一股無形的障壁阻礙了拉波斯的一切氣息沾染上她。
直到最后,他終于倒地。
一尊泰坦半神,死的輕飄飄的,沒有激起一點聲響。
“我們該走了。”秦唯西輕輕牽住了柏嘉良的手。
柏嘉良扭頭,望著她幾乎已經變為純黑的蝠翼,唇角動了動。
“我還是喜歡紅色的。”她低聲說。
“沒關系,我確認過了,不是今天,不是這次,”秦唯西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我答應過你的,如果要登神,我一定會和你說一聲。”
“我不會食言。”
柏嘉良愣愣地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軟弧度,即便心中心緒復雜到難以言喻,她依然不爭氣的紅了耳朵。
但她沒有抽回手。
她能感受到秦唯西心臟的跳動。
那么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