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長風默默將她的手接過來,輕輕揉捏著。
果然,柏嘉良的唇角慢慢垮了下去,腦袋也垂下來了,臉上的酡紅還沒褪去,但已不復方才的激動。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小聲說,“抱歉,我能拒絕的吧。”
“我也是,”她驟然嗤笑一聲,聲音低到聽不見,“我還以為開竅后能一日千里呢,果然,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柏長風的手驟然被用力捏了一下,她吃痛,扭頭一看。
聞人歌正在瘋狂掐人中。
“為什么”秦唯西卻還不懂,小聲問。
柏嘉良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無奈。
笨蛋蝙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唯獨對感情這方面堪稱懵懂無知估計這只純正善良的好蝙蝠連掛在人屋檐聽墻角這種事都沒干過。
現在她自己開始談戀愛算是談戀愛吧,涉及到這方面的智商更是直線下滑。
“因為這對你不公平,”柏嘉良垂下眸子,又很快揚了起來,微笑著回答,“你還沒想清楚呢。”
“我想沒想清楚和這個沒多大關系吧。”秦唯西的思路很是耿直,也覺得聞人歌向她闡述的理由很有道理。
于是她握住了柏嘉良的手,認認真真說,“婚姻關系,是一個可以昭告天下的契約,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人,還是很重要的人。特別是矮人地窟已經有了前車之鑒,我大開殺戒之后,又公布這一重關系,以后再要有家伙想借別人之手綁架你他們都不敢輕易動手。從你的安全性來考慮,這是很好的法子,相當合理。”
她的長篇大論還沒說完,聞人歌就一頭扎進了柏長風懷里,肩膀一抽一抽。
她氣笑了。
見過直的,沒見過這么直的。
見過0分答案,沒見過負分答案。
“秦唯西,這不是一個契約,”柏嘉良終于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瞟了一眼,頓時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反握住秦唯西的手,認認真真,“如果你是以這個理由向我提出的邀請,那我只能說,對我不公平。”
秦唯西再次懵逼。
以她對感情方面的木頭腦袋,完全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但柏嘉良顯然是不想對她解釋的,只是笑笑,松開了她的手,扭頭,幽怨地望了眼某個作為出主意的始作俑者剛從柏長風懷中探出頭見她看過來又一個猛子扎下去心虛不愿看她眼睛的聞人女士,自己搬著小凳子,去了角落。
“怎么了”秦唯西還懵著,卻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想出去靜一靜,但又不想離開你,所以你們繼續聊正事,當我不存在好了。”柏嘉良用最樸素直白的語言闡述自己剛剛平復的心情,坐下,頭一下撞在了墻上,一動不動。
于是秦唯西看向狗頭軍師。
聞人歌無力地擺擺手,“沒什么正事了。”
她又對秦唯西做著口型,你先出去,我來做工作
雖然剛才這個理由從秦唯西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太糟糕,但的確也是她作為母親的真實想法兩者身份實力差距太大,之前小嘉良單相思還好,真要談戀愛,這些都算是一個個小坎兒。現在她要求的這些,一是要給小嘉良一個正正當當能被寫在歷史上的名分,二也的確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嗯,只能說秦唯西僅剩的戀愛腦沒讓她說出第一個理由簡直是萬幸。
秦唯西卻像是突然開了點竅,望了眼杵在角落一聲不吭的柏嘉良,默默搖頭,踱步過去了。
聞人歌一拍腦袋,拉著柏長風起身就要走。
得,也行,給兩人點私人空間冷靜冷靜吧。
正好,她也得冷靜冷靜。
看別人談戀愛那是看樂子,嘴角就沒下來過。看這倆談戀愛,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戀愛腦這個詞,放別人身上那是妥妥的貶義,要是放秦唯西身上,那可真是對她偌大的褒獎了
唉,真希望秦唯西的戀愛腦能健康茁壯地迅速成長。
她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角落中秦唯西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