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功幾個人紛紛因為那個“壞分子”變得臉色難看。
但是趙永成卻以為他這是把徐建軍他們嚇到了。
他心中得意起來。
白天從孩子口中知道那件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著怎么把這件事利用起來,然后得到更大的利益。
畢竟小孩子之間的摩擦還沒有嚴重到能搞掉上塘村的那些領導的程度,況且他也不可能搞得掉,搞掉了后也不可能讓他一個外村的人占便宜,所以捏著這件事從中狠狠撈一筆大的才是正理。
可是還沒等到他想清楚呢,沒想到上塘村的這幾個明顯能說上話的人居然就這么急急忙忙地過來了,恐怕是知道他們村那群小屁孩做的不對了吧。
尤其是程建功家的那個小屁孩還是帶頭的,怕是心里更著急了吧。
畢竟現在運動鬧的多緊啊,只要這件事搞出去,程建功肯定就要倒霉了。
不過趙永成倒是不希望程建功倒霉。
畢竟程建功多有能耐啊,而且手里面肯定有錢。
他一個外村的人就是搞了程建功也享受不到勝利的果實,所以何必呢。
于是,趙永成就帶著得意的說“嗐小孩子么,打架吵嘴都是正常的事情,其實你們也很是不必親自過來一趟的。”
“不過嘛”說著,趙永成就開始狀似沉吟起來,擺出了一副“我有事情想說但是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也就在趙永成的表演才剛剛開始的時候,聽他獨白了這么久的陶支書則皺眉疑惑地看向徐建軍道“什么壞分子什么小孩子打架你們剛才不是說是我們村的孩子欺負你們村的小姑娘么”
“什么小姑娘那明明就是一個壞分子”趙永成的敏感度居然還挺高,第一時間就開口反駁了說“那可是方老三的女兒,實實在在的壞分子”
說著,趙永成也意識到了他剛剛想的那么一大堆有些不對,徐建軍一伙怕不是過來賠小心的,而是過來問罪的。
趙永成的態度立馬就變樣了,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帶著趾高氣昂地教訓人的架勢對著程建功他們幾個說
“要我說你們上塘村也實在太不像話了,現在公社那邊天天都要求鬧運動,要肅清那些存在我們這些普通人民群眾當中的壞分子,要切除這些毒瘤,免得害人害己,我們別的村子都在緊跟著政策走,就你們村明明都知道方老三不是個好東西,他現在還在坐牢呢,你們居然都不開會批,斗他們,我看你們這就是明顯想要和領導們對著干,故意包庇壞分子”
鬧運動這么久了,趙永成喊話的套路倒是很順滑。
可惜程建功幾個卻沒有任何一個怕的,反而看著趙永成的面色微冷。
徐建軍還冷笑道“大清都亡國這么久了,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的新社會居然也有了連坐這個罪名了”
“方老三是犯了罪,但是她女兒才十三歲,她怎么就成了壞分子了”徐建軍“呵”了一聲,“你少拿現在鬧運動的事情來給我們戴高帽子,現在的運動是在反封建,反資產階級,而連坐恰恰就是封建社會才有的,而我們新社會的法律可從來沒有這一條,我看是你想搞封建復辟了吧,怎么,一個大隊長滿足不了你了,你這是想當皇帝了。”
趙永成最近打著運動的幌子無往不利,還是第一回被人這樣撅回來,尤其還是用他的話術給撅回來。
他十分了解這樣的說法將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頓時氣急敗壞道“你少胡說八道,偷換概念。”
徐建軍就好整以暇地說“那好,那你和我說說橘子這個十三歲的小孩到底哪兒成了壞分子了,現在是要破四舊,但那是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和舊習慣,你和我說一說,橘子一個生在建國后,學的是新知識的小女孩有什么四舊好破的,她到底壞在了哪兒”
“我看是壞在了你們自己心里骯臟齷齪,自己思想不干凈,想要欺負人家小姑娘,所以故意往人家身上戴高帽子吧”徐建軍又嗤笑。
剛剛好那幾家被叫的人也過來了,徐建軍站起來主動請陶支書家里的幾個人出去,然后環視了一圈,說“剛好,人來齊了,我們就來說道說道白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