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脈就是這樣體現出來的。
程建功之前從來沒有多問過謝永軍這樣一位轉業過來后就能直接接管省城排第二的機械廠前軍人之前的職位到底是什么,但想來肯定不低的。
程建功也想著謝永軍或許能幫他聯系的還是武裝部這些能和部隊能直接掛鉤的部門,而不是地方政治相關的,
但程建功完全沒想到謝永軍竟然直接帶著他見了如今省城的一把手。
也得虧今天跟著來的是程建功,這要是換成上塘村的其他人,不得當場手足無措,甚至連話都說不好了。
這位領導看著也和謝永軍差不多的年紀,也曾經是陪著這個國家艱苦奮斗走過來的。
所以即便如今省城各方勢力也在互相傾軋,但他在聽到程建功說完上塘村的事情后依舊勃然變色,甚至有些怒不可遏。
畢竟省城就算再亂,倒也沒有亂到上塘村這種情況。
更何況這里面還包含了明晃晃的政治上的黑暗。
但是即便有謝永軍過來幫忙背書,這位領導也沒有第一時間相信他說的所有話,反而是反復問了好些問題,甚至還直白地指出“就僅憑你的這一番說辭就隨便懷疑一位黨員,一位干部腐敗墮落,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指控嗎如果到時候查了后發現完全沒有關系的話,你準備怎么辦”
程建功也依舊非常鎮定地說“但是我們村的民兵已經從帶頭過來的調查組的組長沈鵬程的嘴里問出來了他確實受到了宋長林的指使來對付我們村,而宋長林以及宋長森是親兄弟,我們村和宋長森管理的西川鎮有仇也是事實,這些就是證據。”
“但也包含了很多的猜測。”領導的目光逼視程建功。
程建功依舊沒有表現任何的害怕,反而十分坦蕩地說“所以我才來省里告狀,請求省里派出調查組徹底清查我們上塘村與縣城調查組這次的沖突,如果是我們上塘村的罪,我們認。”
“你倒是大言不饞,你一個人憑什么代表一個村子”
程建功道“領導要是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可以當場打電話和村里面確認,我們村如今也通了電話,溝通起來很方便。”
之前的談話溝通已經叫這位領導了解了很多程建功做的事情,倒是對他這種能做實事,帶著老百姓們致富的人挺喜歡的。
更何況他也從謝永軍的嘴里面聽說了程建功拒絕了他遞出的省城第二機械廠的工作以及省城戶口的事情,也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程建功這樣一位普通的農民出身,卻能既帶著身邊的人做實事致富,又能為了身邊的普通人拒絕巨大的好處,更想為身邊的人謀福利的品性還真的很符合這位領導,或者說這時候的領導們甚至是這時候的主流想法。
當然了,這事兒要是叫程建功聽了肯定也會特別大言不饞加上厚臉皮地承認他就是這樣的人,雖然他真的不是那樣想的,他最重要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但不妨礙其他人以為他是一位心里面有著大愛和大義的。
尤其是他們見程建功從始至終都坦坦蕩蕩且目光清正的表現,就更加欣賞了。
“你倒是不錯。”領導一改之前逼人的態度,瞬間又和藹了起來,當然也沒有順著程建功的意思往上塘村打電話。
不然那成什么了,不像話。
不過領導畢竟是一把手,這時候又亂,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比平時就更多了,所以也沒有繼續和程建功聊下去,而是把這件事情直接安排了下去。
果然也沒怎么出乎程建功的預料,一個小小的縣城下面居然差一點爆發了武裝動亂的事情也確實震驚了好大一片領導。
不管是一門心思為公的還是心里面自有一番利弊得失的都一樣。
畢竟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的話,總是會一層層牽連的。
雖然到了省城這個份上,頂多也就是被領導人們口頭上批評一下,但越是這種亂的時候,這種言語上的批評也越是嚴重。
所以,一支由省城干部們組成的調查組甚至并省城的武裝部一起,連夜帶著隊伍以及程建功和方明蘭開始往上塘村那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