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衡雖然早就在村里面沒了老師的形象,但是依舊習慣梳著中分頭,帶著眼鏡,頭上甚至還打著發蠟,硬生生給自己凹了一副讀書分子的形象。
但是眼下這位讀書分子卻十分沒有形象地沖著湘云嘶吼道“我告訴你,這是最后一次了,沒有以后也絕對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
湘云倒是并不是很著急的模樣,甚至還好整以暇地說“最后一次,行啊,那我要五百塊。”
葉美云略微側目,看來果然又如程靜淞猜的那樣,這兩人可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男女關系,而是另外有事兒,程玉衡也確實被湘云給威脅了。
“你做夢呢”程玉衡像是急了,又吼道“我上哪兒去給你弄這五百塊,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年為了應付你的勒索,我的日子都過的稀碎,什么都不敢買,什么都不敢用,你倒好,居然還獅子大開口,你是不是瘋了”
“你沒錢,開什么玩笑呢”湘云不屑,扭著腰靠在了身后的石頭上,眼尾習慣性地掃向程玉衡,懶洋洋道“你要是沒錢,那我們整個上塘村就沒有有錢的人了,你糊弄傻子呢”
“反正我不管,要么你就一次性給我五百塊錢,要么,你就分批次給,我反正也不著急。”湘云道。
程玉衡的胸腔快速起伏了幾下,眼神中的兇意毫不掩飾地暴露了出來,壓著嗓子吼道“我再說一遍,我沒錢了”
“怎么,生氣了,想對我動手了”湘云不僅不害怕程玉衡暴怒的樣子,甚至還挺直了腰身,挺著胸口可以往程玉衡的身上靠,壓迫性地說“你動一個試試看啊,這里雖然沒有人,但是再往下面走幾步就有不少人,你要是敢動手,我湘云還敬你是個男人”
“你”程玉衡被湘云的幾句話氣的更加急喘,眼神中的兇意也更甚,但是身體卻被理智控制著往后退了退,直到被一顆大樹阻攔后,程玉衡才勉強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說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錢就是沒錢了,你要是還繼續用那件事情威脅我你也請繼續,反正我不可能再給你一分錢,也不會再被你威脅哪怕一次,大不了我們一拍兩散。”
“我不干凈,你自己又干凈了。”程玉衡又道“你私底下干的那些事兒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到時候真的被爆出來了,我們倆還不知道哪個先吃花生米呢,或者到時候會一起被拉到那邊的河谷行刑”
“更或者,政府看我舉報有功,免了我的死刑呢,畢竟我干的事情的罪過和你干的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不是嗎”程玉衡又道。
“你威脅我”之前還非常冷靜理智的湘云一瞬間也火了起來,“你可別忘了橘子還在我手上呢,要是讓楊月琴知道了她的身世,你猜楊月琴會不會先找你拼命”
“楊月琴出身土匪窩,雖然這些年日子過的窩囊,但是早年間她是什么脾氣你別不是忘記了吧,要是讓她知道橘子是你賣給我的,你說她會不會”
“你給我閉嘴”程玉衡還不等湘云把話說完就兇狠地打斷了她,并且下意識左右看了看,等沒見到任何一絲一毫的人影兒后,程玉衡才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楊月琴,我就敢捅穿你和方老三私底下賣y的事兒,大不了一起死”
“你還在威脅我”湘云冷冷地瞪著程玉衡。
程玉衡不甘示弱道“是你先威脅我的”
湘云和程玉衡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倏然將全身的防備卸下,整個人又恢復了之前的輕松寫意的狀態說“行啊,你去說,我倒要看看誰能相信,誰會相信。”
“更何況捉賊捉贓,捉奸捉雙,你說我賣,誰買了,你買的嗎要不然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湘云又笑了笑,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你說了,有用嗎”
程玉衡原本經營起來的氣勢瞬間被湘云的幾句話給打得七零八落,甚至還有些狼狽。
程玉衡的面部神經質地抽了抽,好一會兒后才有些色厲內荏道“我怎么會碰你這樣骯臟下賤的女人,我是親眼看見了”
“我骯臟下賤”湘云原本還冷靜的心又一次被激發的火氣,她冷笑連連地沖著程玉衡道“我骯臟下賤,但最起碼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自己用身體換來的,可是你呢,你活了幾十年了,小時候靠著徐如月養活你們一家,結婚了靠著楊月琴養活,現如今徐如月和你爹離婚了,你們家又來了個親媽,還是個有錢的親媽,你們現在又靠著親媽養活,你一輩子都在吃女人的軟飯,論不要臉,你程玉衡當第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你還好意思嫌棄我臟,你惡心不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