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懷棠拿走龜放在記著一些數據的紙上,聽同事喊“向師傅,你沒事吧向師傅”
他瞥過去,姓向的狀態不對。
陳子輕瞳孔渙散失焦,第一條標注的內容是原主常偷偷溜去李科長辦公室打小報告,他盤算“常常”的頻率小于“每天”大于“偶爾”,差不多兩三天一次,原主死的前兩天去過李科長那,今天該去了,所以他打算下午下了班就去一趟。
怎么會是上午原主不要上班的嗎
陳子輕欲哭無淚“陸系統,標注里沒指明是哪個時間段,這次可不可以不算”
系統“不可以。”
太不近人情了,陳子輕閉眼,難受心悸無法呼吸。
人中一痛,陳子輕睜開眼,男人皺眉沉著臉近在咫尺,密密的長睫毛,近距離更是沖擊視覺。
坐辦公室的不強調每天必須穿工裝,他還是白襯衣加灰藍色長褲,皮帶系得懶散有一截沒塞進去翹在外面,襯衣扣子也不像他哥那樣扣到頂部,領子敞開了點,喉結上有顆痣。
陳子輕的呼吸里是肥皂和機油的味道“宗技術,干嘛掐我”
宗懷棠沒好氣“怕你死辦公室。”
陳子輕雖然被掐得很疼,心情差到要爆炸,還是表達了謝意。
宗懷棠看他紅腫的人中上嵌著月牙印,抽抽嘴。
陳子輕注意到紙上的草龜,宗懷棠養的,叫麻花,他去幫那技術員撿碎玻璃,安慰道“這事怪我,中午我就去買個新的玻璃缸給宗技術。”
技術員“誒”了聲,他把碎玻璃丟進門邊放垃圾的水泥桶里,出去找拖把進來清理地面。
辦公室就剩下陳子輕跟宗懷棠兩人,門外是有條不紊忙碌著的車間,時間好像都走得比門里要快。
宗懷棠撥弄草龜的小短腿“可憐的麻花,你受苦了。”
陳子輕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四次警告減掉一次的惶恐里,試圖轉移注意力“宗技術,這小龜的名字麻花有什么意義嗎”
宗懷棠抓著草龜放進一個瓷缸子里面,起身把缸子放到窗臺“我喜歡吃。”
陳子輕干巴巴地說“哦。”
轉移注意力失敗,情緒又沉進去了。
只剩三次警告就只有三次了,任務目標連個嫌疑人都沒有。
“找到偷拉電線的人”一看就是游戲里的那種日常任務,怎么會一點頭緒都沒,宗懷棠這根小線頭也沒扯開。
雖然這才第二天,他不該這么心急,但是除了做任務,還要提防警告。
陳子輕把椅子扶正,宗懷棠撿起螺桿,邊往辦公桌方向走邊看他那游魂樣,一眼過后又看一眼,沒注意到地上的水,腳下一滑,左腿重重撞上桌腳跪了下去。
宗懷棠維持著這個跪地姿勢眼前一黑,他隱忍得面部扭曲,渾身冒冷汗地坐到了地上。
游刃有余的風流倜儻樣全無,狼狽又凄慘。
陳子輕這回終于轉移了注意力,他很不厚道地笑了一下,轉而就抿緊了嘴巴自我譴責。
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真是罪該萬死。
宗懷棠坐在一灘水跡里,一條手臂搭在健康的右腿上把臉埋進去,一條手臂伸向左腿,按著劇痛部分的指骨劇烈發抖。
弓起來的背部起伏不定,襯衣下隱約可見緊繃的肌肉,喉間氣息急促抽動。
陳子輕覺得這是個套近乎的機會,于是他獻愛心展現善意“宗技術,你的腿疼得很厲害嗎,要不我給你揉揉”
宗懷棠歪頭從臂彎里露出赤紅的雙眼,額發被汗打濕面色慘白,脖子上鼓著青筋,他用一種“我沒聽錯吧,這是什么離奇鬼話”的眼神看向陳子輕,愣怔中透著巨大的難以置信。
男人給男人揉腿,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