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萎了。
宗懷棠又懶,他就拿了個帆船上來,其他全是湯小光搬的。
湯小光美滋滋地送走大佛,一個人享受一間門宿舍。
宗懷棠對舊宿舍不懷念,對新宿舍不期待,這個點了東西也沒整理,一部分在陳子輕屋里,一部分在宗懷棠自己那屋。
陳子輕四處看看,把宗懷棠的一雙皮鞋拎起來,頭頂忽地響起輕描淡寫的聲音“那會你不是問我怎么了。”
“差不多是你哭的時候,門縫底下有影子。”宗懷棠說。
“啪”
皮鞋掉在了地上,兩只東倒西歪。
陳子輕驚慌地去看宗懷棠,沒發覺到逗弄的痕跡,他倒抽一口涼氣,門外真的是鬼宗懷棠沒在耍他
“不對啊。”
他小跑到宗懷棠那里“鬼有影子的嗎沒有的吧。”雖然只是傳說,具體怎樣不清楚。
宗懷棠跨過兩只皮鞋去掀簾子“我說是鬼了”
“人”陳子輕也像他一樣跨過去,緊跟其后,距離近得像是下一刻就要貼上去,“誰站門口不出聲”
宗懷棠有些倦怠地耷拉著眼簾“不知道。”
陳子輕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那你怎么也不打開門看看,或者問一下子”
“我不害怕”宗懷棠拖動小桌。
這屋原先是鐘明住,他不怎么寫東西,更不會看書搞小手工之類,小桌就靠墻放。
宗懷棠的習慣是,小桌要在床邊。
陳子輕去另一邊幫他抬“你也會害怕啊”
“向師傅,我是個瘸子。”宗懷棠的身形停在原地,隔著桌子笑望他,“什么時候鬼來了,你跑到運河那頭了,我連生產區大門都沒出,你說我怕不怕。”
陳子輕干巴巴地說“我是看你總嘲笑我膽子小。”
宗懷棠把桌子放下來“我害怕,跟我嘲笑你不沖突。”
陳子輕“”
他用手擦擦桌面,撫摸桌上的粗糙花紋。
宗懷棠用鋼筆打他的手“消停了,不作了吧,我能睡了吧”
“今天幸苦宗技術了。”陳子輕抓了抓手背上被打的地方,“東西明天我幫你收拾。”
該出去了。
陳子輕轉身背對宗懷棠,一步都沒走就把身子轉回去,虛虛捏他袖口。
宗懷棠察覺到了,抬手一甩,沒甩掉,反而被捏得更緊,他平時這個時間門早就睡了,生物鐘的紊亂讓他有種直覺,往后都別想再回到早睡晚起的作息。
見袖子還被捏著,宗懷棠直接把身后的人扯到跟前,按住他的雙肩,低頭逼近他“能不能讓我睡”
潛臺詞是,要是不能睡,我馬上走。
我走了,你就別想我再回來。
陳子輕立刻把手一松,依舊沒恢復多少血色的臉上展出慈祥的笑容“你睡你睡。”
宗懷棠把他推了出去。
簾子剛放下來就又被拉開,陳子輕納悶地問“宗技術,你當時不告訴我影子的事,讓我以為你騙我的,現在怎么又說了”
宗懷棠沒回頭,只在喉間門發出聲“呵”笑“我有權保持沉默吧,向師傅。”
陳子輕知道自己要不到答案了,宗懷棠的嘴又毒又緊,除非自己說,愿意說,不然真的搞不定,撬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