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問她車間的同事,對方說“就那么睡過去了。”
“魂沒了,叫不回來,人哪還能活啊,打針吃藥有啥用呢。”
陳子輕渾身冷冰冰的,這是一場電影拿走的第二條生命。還說不是鬼干的就站不住腳了。
他也是那件事里的其中一員,根據他自身的情況,鬼沒在電影院里現身嚇他,所以他和他們生病,是不是沾到鬼氣了
而他因為某種原因把鬼氣驅除掉了,其他人沒有。
同事搓著雞皮疙瘩“聽說鐘菇同志走后不久,小萍就說要去跟孫師傅約會,要多擦雪花膏,那是回光返照啊。”
陳子輕聽他提起鐘菇才想起來,大早上的沒見到鐘菇的身影。
他去車間確認了一下,發現真的沒來,鐘菇每個月都能拿全勤,今天怎么沒來上班
陳子輕見鐘明在拉料子,兩大桶架在板車上,幾個人在后頭推。他過去幫忙推車“鐘師傅,你妹請假了嗎”
鐘明抓著板車兩頭的手臂青筋突起,飽滿的小臂肌肉上有層汗水,他回頭看了眼車尾巴上的人“病假。”
“什么”陳子輕震驚地朝著鐘明走近,“怎么回事”
鐘明沒回答,只是“你中午去看看她。”
陳子輕心神不寧地度過了半個上午,產廢了一把零件,他趁人不注意把廢棄零件藏了起來。
免得傳到劉主任那里去,要給他的思想上藥。
陳子輕跟隨大部隊去上廁所,飛速上完就跑出來系褲帶,后頭有同志取笑。
“向師傅,你抖都沒抖啊”
陳子輕笑笑,他把工作服的下擺放下來,在水龍頭把手打濕就去辦公室“宗技術,我想出廠,你陪我一道吧。”
宗懷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懷疑自己聽錯,他掀了掀眼皮,換宿舍長出了幾條血絲“你讓我干什么”這人在廠里都不夠發揮的,還要到外頭去丟人現眼
陳子輕低聲下氣“你陪我好不好,我給你買麻花。”
宗懷棠好笑“我差那個錢”
“再說,給我買麻花的多了去了,我桌上天天有,吃都吃不完。”
他從桌底下拖出一個白色尼龍布做的大袋子,將袋子口對著陳子輕的方向挑開,倒出來一大堆麻花。
陳子輕把一肚子的誠心實意和請求咽了下去,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在這之后,陳子輕找了鐘明,對方辦事去了,湯小光也不在,只能叫馬強強了。
石階底下綠樹成蔭。
馬強強把自行車的后座擦了又擦“哥,你上來吧。”
陳子輕伸手搭著馬強強的肩膀,一條腿跨上去,冷不丁地察覺背后有道目光盯了上來,下意識回頭望。
宗懷棠蹲在一層臺階上,陳子輕欣喜道“宗技術,你改變主意”
“宗技術。”
溫柔的女聲從上面一條小路傳來,是廠花,她換掉了車間的工作服,穿了件鵝黃色碎花裙,腳上一雙白皮鞋,肩頭掛著一個精致小包,難掩情與羞地走向宗懷棠,沒有去管在場的路人甲乙。
路人甲陳子輕恍然,約會啊。
“小馬,我們走吧。”他坐上后座,對馬強強說,“還看啊,你也想耍對象”
馬強強臉爆紅“不耍不耍,我有哥就好了。”
陳子輕“”
“知道對象是什么意思啊,對象能給你的,我可給不了你,快騎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