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死不是結局,不會一死就被傳送去下一個世界。他今后可以是靈魂狀態陪著柏為鶴,也可以是他已經死了一回,不會再有遺傳病了吧。陳子輕意識到這點,毫不遲疑地呼叫監護系統“我用生命卡。”
請陳宿主確定。
就這么一小會功夫,柏為鶴已經從床頭柜后面拿出了一把槍。
柏為鶴準備扣動扳機的那一霎那間,助聽器抓捕到了太太的喊聲,他的眉間攏了攏,還是不要讓太太等。
見了面,再解釋自己的言而無信,無論如何都要哄好。他面無表情地扣動扳機。
柏為鶴
持槍的那條手臂被一股力道撞偏,走了的人,跌撞著從床上下來,撲在他身前。我回來了,回來陪你到老了,我陪你到老。
曹秘書不知道老板娘驚心動魄的心路歷程,他只知道兵荒馬亂的一夜,老板娘活下來了,好了。
這是神跡,老板娘是仙人,舍不得老板就留在凡間不走了,被招回總部的周秘書有個不順就去拜拜他。
甜心跑了,又回到單身生活的費萊爾也去。
曹秘書深深覺得,老板沒讓他們卷鋪蓋走人,是因為老板娘身邊沒幾個能說話的人,留給他當解悶的。
陳子輕人是留下來了,卻總是做噩夢,他半夜驚醒爬起來跟柏為鶴翻舊賬,明明答應了在他走后不跟著,結果呢,他才剛走就要跟上來。
說話不算數。
柏為鶴哄半天都哄不好,他周身陰疹的氣息隱忍到了極致,下床吃了幾粒壓制精神類的藥片回來,繼續哄。
陳子輕不太敢讓這樣的柏為鶴碰,總感覺他始終游走在懸崖邊,下一刻就要抓著他摔個粉身碎骨。
柏為鶴捉太太的腳,把他拖到自己身前“我還沒哄好你。你躲什么。”
陳子輕摸柏為鶴下顎的傷疤,摸著摸著心里就堵上了“哄了有什么用,再有下次,你照樣說話不
周遭空氣像被抽空。
陳子輕頭皮一緊,他小心地飛快看了眼柏為鶴,猝不及防撞進一雙紅得要滲血的眼眸里。柏為鶴動作優雅地撓了撓眉心,唇邊牽起輕淡的弧度再有下次語調神態和他眼底的癲狂極度割裂。
陳子輕屏住呼吸搖頭,他把頭搖成撥浪鼓,搖得頭都昏了才停。
“我說話不算數是我不對。”柏為鶴擁住他的太太,因為某種黑暗又病態的情緒瀕臨失控,發抖
的手臂一再收緊,恨不得把懷里人勒進身體里,和自己融為一體,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陳子輕被抱得骨頭作痛知道。
柏為鶴的下巴蹭著他發頂,低聲道“輕輕,你要永遠說話算數。”
字里行間既是強硬冷漠的命令,也是卑微的請求。
陳子輕的呼吸對著柏為鶴滑動的喉結“噢。”你幫我拿到的生命卡,我算是用在你身上了,從哪來的,放回哪兒去。
眼見柏為鶴的狀態依舊無法恢復,陳子輕只能用每次怕他發瘋的老法子,做。
精疲力竭之后,陳子輕翻身把屁股對著柏為鶴,又被他撈著轉回去,溫存了會,抱他去泡浴。
陳子輕在柏為鶴掌中變干凈,擦掉身上的水,抱回已經換掉臟床被的被窩里,他眼皮打架地說柏為鶴,我想看心理醫生。
于是柏為鶴帶太太去看心理醫生,他掉頭就去自己的診室。兩口子都有一對一的心理醫生,治療各自心里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