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擠著衣服上的水跟在邢剪身后,他經過這件事意識到邢剪心思深沉。目睹了他給趙德仁做心肺復蘇,未完成的人工呼吸,邢剪竟然只字不提。
邢剪是不是懷疑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了。
陳子輕目光復雜地看了看邢剪濕漉漉的背影,算了,邢剪不問,他就裝傻好了。
前面的邢剪步子邁得很大,沒有要等小徒弟的跡象。
師傅,你走慢點,我快跟不上了。
“我救趙德仁,為的是我被張老爺下毒的事,我想弄清楚來龍去,趙德仁是個突破口。”
“我下水是因為,阿嚏,因為趙德仁說在這里,我以為水里有他想找的東西,那東西可能就是張老爺對我,彩夫人,郭大山,前有才下毒的原因。
“阿嚏,阿嚏”
邢剪緊繃著面部線條,速度沒有降下來半分,他鐵了心要給小徒弟一個教訓。小徒弟的嘮叨聲漸漸模糊,他被落下了。
邢剪放慢腳步,有孩童在叫“丑八怪”,他赫然停住,轉過身時的面色十分可怕。那幾個孩童受驚過度,哇哇大哭著跑回家找爹娘,跑慢了的趴在地上哭得抽抽。
邢剪沒管,他去看一滴淚都沒留的小徒弟。
“師傅,你不生我的氣了啊”陳子輕的劉海亂糟糟的,露著眼角的胎記,他對邢剪笑。邢煎卻是想哭
不知是心疼小徒弟被孩童罵“丑八怪”,還是別的原因,關于那種一無所知的茫然,而茫然背后是深深的恐慌。
陳子輕發現男人的眼眶紅了,他怔了怔邢剪邢剪沉默著把他撈到背上,背著他回家。
趙家請義莊處理喪葬禮,家里籠罩著壓得人喘不過來氣的悲傷。
一家之主外出了那么多天,終于平安地回來了,第二天就離奇地溺水身亡,喜事硬生生地轉變成了喪事。
趙德仁生
前的聲譽很不錯,鄉里有不少家族來送他最后一程,姜家來的是姜明禮。
陳子輕把大半注意力都撥在了姜明禮身上,他偷偷觀察到對方出門前跟身邊人交談,直覺讓他趕緊用積分換談話內容。
“我那十多個護衛進了張家就沒出來,趙德仁出來了,還是死了,這張家到底有什么名堂。”
大少爺,甭管張家有無趙德仁說的奇珍異寶,您都別管這事了,張家邪乎得很。
邪乎我看是無法無天,當土皇帝草菅人命。
是真的邪乎,張家已經多日沒有人出來過了,日日大門緊閉。
“故弄玄虛。”
大少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進張家的無一生還,幸好您沒去。“要不是庭院走水,我還真就去了。”庭院走水是天意,老天眷顧大少爺,庇護大少爺。
姜明禮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陳子輕從這么幾句對話里抽出了好幾個信息,一,趙德仁用張家有奇珍異寶這個理由吸引姜明禮的注意,二,姜小姐知道那晚姜明禮要帶人跟趙德仁去張家,也清楚趙德仁拿她哥當槍使,她摸清她哥的性情,要他幫忙放火便是為了阻止她哥。
三,趙德仁的死,跟他去過張家有關。
四,姜明禮雖然私生活極盡糜爛,但他畢竟是姜家嫡長子,他不會隨意輕信趙德仁的口頭之言,所以,趙德仁一定是拿出了所謂的奇珍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