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陳子輕不適應,他找借口溜到豬棚,把豬放出來遛一遛,想著遛到年底肉更扎實。
遛了會豬,黑狗加入進來了,于是陳子輕讓黑狗遛豬,他去找曹秀才嘮嗑,嘮了一會沒見著邢剪那只大狗來找他,這不合理。
陳子輕回去了。他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和邢剪面對面站立,女子背對他,看不見模樣,背影感覺是個美人。
白衣女子忽地抱住了邢剪。
陳子輕腳步一個急剎車,他呆呆站在原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問“邢剪,你讓人抱你”
邢剪后背發涼,腳底卻是麻的,高興昭兒吃味“昭兒,他是男的”
陳子輕“”
男的那么美的仙女身影,竟然是個男的。他蹙起眉心“男的也不行啊,男的就能抱你啊”
邢剪推開眼前人“趙梁成,你,”
“邢師傅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姓孫,孫梁成。”
陳子輕的所有情緒瞬間被驚詫占據,孫梁成,孫班主
“賢弟,別來無恙。”孫梁成摘下潔白的面紗拿在手上,微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孫梁成當時把邢剪的心肝寶貝給他送過去的時候出了點變故,小孩兩只手腕被割了,流了不少血,并非完好無損。孫梁成就沒敢往邢剪面前湊,現在才現身。
屋里雖然不曬,但也不涼快,陳子輕給他倒水,倒完就忘了,自己一口喝光,而后才若無其事地另外拿個杯子倒了水遞過去“孫班主,你跟我師傅從前是認識的”
孫梁成笑而不語。
這就是默認了,陳子輕倒水喝,孫梁成跟邢剪是舊相識,孫梁成在張家待過三日,他被綁去張家就在那期間,會是孫梁成救的他嗎
陳子輕沒有把內心的想法攤出來,不是什么事都要了解透徹,有個數就行了。他也沒打聽孫梁成那戲班子哪天離鄉的,下次還來不來這里表演皮影戲。
“孫班主,你怎么男扮女裝”陳子輕打量孫梁成,“酒樓說書的那個是你吧”
孫梁成點頭“圖個方便。”
孫班主做男人時溫潤如玉,做女人柔美中透著英氣,都很出眾。
“這是我給你師傅帶的假肢,他不肯要。”孫梁成打開一個包袱,露出里面的手掌假肢。
陳子輕拿起來摸了摸,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的,比木質的要輕便很多。他眼珠一轉,感激道“多謝孫班主,我替我師傅收下了。”
孫梁成的聲音里含著笑意“你能主”
少年毫不遲疑“我能。”
這份斬釘截鐵背后是強大的撐力,另一人給他的。
“那你拿去給他試試。”孫梁成笑著昂首。
陳子輕馬上就抱著新假肢去找邢剪,那家伙躺在屋里的床上,錢箱放在胸口,兩手把玩小銅鎖。
“師傅,你試戴一下這個。”陳子輕把假肢遞給邢剪。
“誰讓你拿過來的”邢剪皺眉,面色黑漆漆的,“不戴,還回去”
陳子輕二話不說就抓住邢剪的左臂,利索地摘下他那只木手掌。邢剪要把手抽回來,卻在小徒弟給他擦左手斷掌處的汗液時,頓了頓,胸膛起伏拉長,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師傅,你是不是不想欠人情啊”陳子輕體貼道,“我收的,人情就是我欠下的,跟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