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拎起編織袋就要走,右邊的別墅也傳來開門聲,季易燃跟牧羊犬走出來,停在門口,一人一狗都朝他投來目光。
陰天,草木都披上了凄涼的皮,陳子輕冷得縮了縮脖子,他看看謝浮,看看季易燃,抿抿嘴問道“遲簾讓我進去住,可是我不知道怎么”
謝浮兩只手都在口袋里沒拿出來,他徐徐地笑“還能是為什么,他爸媽刪掉了你地驗證信息。”
陳子輕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是這樣。”
“你男朋友托我們照顧你,”謝浮說,“我家,季家,你選一個暫住,等你男朋友跟我們聯系了再另做打算。”
陳子輕不想打擾,他跟遲簾的關系沒捂住,謝家已經知道謝浮是個掩護,他去了會很尷尬。
至于季易燃家,那就不是尷尬的事,季家給他一種從門前路過都發毛的感覺。
“不用了,我找個賓館就行。”陳子輕拒絕道。
謝浮聳聳肩“老季,我們兩個,他誰都不選。”
季易燃和牧羊犬都低下了眼眸。
陳子輕才走了兩步,身后就響起謝母關切的喊聲“小顧,你從家里回來了啊,快進來,外面冷死了,快進來快進來”
謝母看起來并不怪他糊弄過自己,依舊很和藹地對他。
“阿姨,我和遲簾”陳子輕猶豫。
“哎呀,阿姨都知道了,我家謝浮說你們先分個兩年接受考驗,阿姨看好你們。”謝母熱情地走過來,拎住他編織袋另一頭,“怪沉的,兒子,來搭把手。”
謝浮沒動“媽,你問人意見了嗎或許別人根本不想我們幫。”
“那小顧,我跟我兒子幫你把袋子拎去我家”謝母還真就跟個小輩商量。
陳子輕除了感謝還能說什么。
謝浮去拎編織袋,他撩眼皮掃了眼發小“老季,今天氣溫下降了不少,你帶著你的狗回去吧,別把狗凍感冒了。”
季易燃的氣息聲略有變化,牧羊犬試探地立起腿去謝家那邊叼男孩褲腿,查覺主人沒發出那個指令,它就坐了回去。
謝家母子帶著人進了家門。
季易燃低聲“沒選我家是對的,我家不好,住著不舒服。”
他轉身回家,牧羊犬仰天叫了聲就跟上主人。
當晚,陳子輕和謝家人一起吃飯,謝浮吃了沒一會就上樓接電話,他下來時給人的感覺很怪,形容不出來的怪。
走路好像隨時都能踮腳,就那種表演者,按捺不住地想要表演一番。
謝浮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叫傭人給他盛碗湯,盛滿。
謝母一愣,兒子剛才都沒怎么動筷,現在胃口這么好了她桌底下的腳踢了踢先生,兩人做了個眼神交流就前后離桌。
傭人送來湯也撤了,餐廳只剩下兩個少年人。
陳子輕吃自己的飯,吃完就準備進房里不出來了,他吃得快,一碗快要見底。
“顧同學,有件事,我說了,希望你不要激動。”謝浮沉聲。
陳子輕嘴里有一大口飯菜,臉頰鼓著,眼睛圓圓,眼尾耷拉著垂下來。
“我接到你男朋友家里的電話,他初一心臟病發送去搶救,昨天早上才醒,當時他有個意外癥狀,他家以為觀察一天就會消失,但是沒有。”謝浮揉眉心,他開始了漫長的靜默。
陳子輕一顆心被謝浮吊了起來,他都忘了自己咀嚼那口飯菜,就這么看著,等著。
“那癥狀就是,”謝浮輕輕一嘆,“失去了一段記憶。”
陳子輕腦子里空白了一秒“是我”
謝浮支著頭看他“是你。”
電話那邊的人透露,醫生說是病人的自我保護,封鎖了讓他心臟生病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