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跟他想的不一樣,他以為怪談很兇,纏一個弄死一個,而且是血腥殘暴的死法。
陳子輕回頭望了望被纏上的京大生“沒傷你吧”
周平臉消瘦慘白,活脫脫就像一只能喘氣的鬼,他半個身子靠著青梅“為了讓我坐在教室聽課,抓我脖子了。”
陳子輕問道“疼嗎”
周平答不上來,當時他只顧著怕,下課后他立馬捂著脖子跑走。
“應該還好。”不然他就沒法跑了。
陳子輕小聲嘀咕“不是怨鬼厲鬼,只是個死靈。”
這死靈不惡,不主動攻擊人,一年年地坐在死時的位置,有點像縛地靈,但是,一旦有人坐這套桌椅,死靈就會驚醒,記起某個執念要替哲學系的女朋友上課。
于是死靈附身在坐了桌椅的人,也就是周平身上,到那節課的時間就要去教室坐好。
陳子輕懷疑死靈只知道替女朋友上那節哲學課跟坐在這里,別的很有可能都不記得了,得先讓他記起生前。
到時沒準有遺愿未了,能上他遺愿清單。
陳子輕對青梅竹馬說“我想要至少五十張黃紙,朱砂水,新毛筆,香燭,兩個鐵盆,打火機,還有兩三樣祭品。”
范芳速度在手機上記下來“現在就要嗎,我讓朋友去買。”
“不著急。”陳子輕站起身,“這個點不能做法,圖書館還有人呢,晚點兒吧。”
周平想讓這個農大新生快點,卻又不敢抱怨一個字,也不敢哭著祈求,因為范芳說他能幫自己擺脫臟東西,他相信范芳。
“十點關門,”周平說,“可是關門了,我們也得走。”
陳子輕想了想“這樣,我回去問一下。”
這對青梅竹馬眼神交流。
問誰啊
不知道。
陳子輕跟范芳加了微信就回謝家,那幾個親戚都不在了,他不知道他們走了,還是去了哪兒。
傭人給他拿走外套,他換鞋問道“你少爺呢”
“少爺在樓上。”
陳子輕去客廳,謝母在和人說話,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吃驚,孟一堃不是在國外讀書嗎,沒到寒假怎么就回來了。
孟一堃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他沒在意,朝謝母說“媽,我去看謝浮。”
“去吧去吧。”謝母巴不得顧知之走快點,她兒子情況不好,顧知之再不回來,她怕是要派人去找。
謝母喝口花茶“一堃,剛才說到哪了”
孟一堃根本不知道說到哪了,他板緊臉才沒露出失控的表情“阿姨,顧知之怎么叫您”
“是我讓他叫的,他和我家謝浮是要好一輩子的。”謝母樂呵呵,“不叫我媽叫什么。”
孟一堃心頭駭然,謝家這是把顧知之當兒媳對待。
未免也太對把兒子年少時談的對象當回事了。
“一堃,你不會是對同性戀有偏見吧。”謝母語重心長,“阿姨希望你祝福你發小,他選的人,必定是最適合他最好的。”
“阿姨別多想,我沒有偏見,我祝福他們天長地久。”
孟一堃有苦難言,我三個發小跟顧知之配對,哪對需要我祝福,我都送了祝福。
陳子輕去了三樓,這層是他跟謝浮用的,他一路走一路找,挨個房間推開門喊一聲,像找躲貓貓捉迷藏的小朋友。
謝浮在長廊盡頭收放毛筆字用具的房間,他背對房門靠著一個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