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川流不息的街上,一群人在等綠燈,其中一個女人眼睛看著對面的小學。
那一瞬間,陳子輕就斷定她是方辛的媽媽。
母女倆的眉眼其實并不相似,還沒他之前排查的某個女員工像。
血緣是很奇妙的。
陳子輕跟著女人穿過馬路,她和其他接孩子的家長站在一起。
是個夏天,很曬,女人帶著防曬帽穿著防曬衣,里面是件碎花裙,她被周圍的大爺大媽襯得十分顯眼。
不多時,女人似乎是忘了拿什么,她匆匆往回走,走著走著就跑起來。
陳子輕一路跟在她后面,看她進了一個學校附近的小區,她開門的時候,樓梯通道那邊突然竄過來兩個人,一個捂住她的嘴,一個用刀對著她后背。
他們進了她的家。
不止兩個。
過了會又來了幾個。
陳子輕被一股無形的陰氣擋在門外,他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等那股陰氣消失的時候,那伙人扯著松松垮垮的褲子離開了,他跑進門里,只看到兩條赤裸的小腿就閉上了眼睛。
女人倒在椅子上面,她死了,眼睛往外突著,身體僵硬手腳扭曲,防曬衣落在地上,碎花裙破爛,一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傷跟臟污。
客廳的窗簾沒有拉上,對面有人在拿著望遠鏡偷拍。
不知看了多久。
陳子輕閉著眼來到另一個場景。
沒有家長接的小女孩和其他上延時班的同學一起在教室做手工,同桌把帶的零食分她一半,她吃的手上黏糊糊的。
后來延時班放學了,她的媽媽還沒來接她。
她今天要上英語輔導班,平時她媽媽這天來接她,會拿上她輔導班的書包,直接帶她去輔導班,買個面包給她填肚子,上完課再回家做晚飯。
小女孩茫然地摳著手上的糖果粘液和卡紙碎片。
老師站在學校門口,一遍遍地給這個單親家庭的學生媽媽打電話,一個沒注意讓學生跑到馬路上,
車從她脖子上碾過去,當場身亡。
她小小的腦袋歪著的方向,是她媽媽來接她的方向。
陳子輕抽離兩個場景的時候,人站在原地,手中的三根香滅了。
小女孩站在椅子面前,手被符文焚燒成了黑色。
“我把你媽媽放了,你們投胎去。”
陳子輕說,“可以嗎,你別讓你媽媽傷害我。”
小女孩背著身子,脖子一點點往后扭,
一張灰白的臉對著他。
“我現在就放了你的媽媽,”陳子輕咬破舌尖,吐口血落在法陣上面,之后就走進去,慎重小心地撕斷椅子上的黃符。
那一霎那間,一股恐怖的怨氣將他扇飛出去,他倒在地上,短暫的失去意識。
道長慌張地上前把他叫醒,生怕他死在道觀里。
陳子輕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走了”道長呢喃,“兇靈走了,師傅啊,您老可以安息了。”
陳子輕爬起來,以往他幫鬼魂完成了遺愿,鬼魂會直接消失,不會來這出。
第七個不同尋常,酬勞會多吧。
陳子輕離開道觀回去的途中,賬戶進了一筆積分,是目前最多的,將近七萬。
酬勞果然多。
陳子輕想到那對母女的遭遇,他又想到買走椅子因此遇害的公司跟一個個家庭,最終只剩下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