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手上涂藥酒,把握著力道按揉腿上的那截腳踝。
“別皺眉了,”陳子輕煞有其事,“時間久了,小心變成陰德眉。”
季易燃不為所動。
陳子輕幽幽地說“那就丑了,不
好看了。”
季易燃眉間的紋路瞬間展開。
陳子輕望著腳背上的手,黑白兩色交疊,他余光一瞟,謝母站在墻角的陰影里,盯著他。
又催上了。
催促的頻率愈發快了。
謝母這么急著要兒子回國揪出殺害她的兇手,為她報仇,似是怕晚了就查不出來了。
謝浮的精神狀態不定,他清醒了不代表就能著手調查這件事,更別說接管家業。到時他沒恢復好就上位,真的不會被謝家其他手足內外結合搞垮掉
陳子輕嘆口氣。
青年掌心的繭子沒年少時多了,卻還是有的,薄薄的一層,摩擦時帶起癢意。
他手掌寬大,指骨長,只手能把腳踝包上一圈。
腳踝傳遞的觸感絲絲縷縷地纏上陳子輕的神經末梢,他身上有點熱,抿著嘴不發出聲音。
兜里的手機有了提示音,陳子輕掏出來一瞅。
公司群里的同事艾特他,約他參加今晚的飯局。他這樣子是去不成了。
陳子輕回他們。
顧知之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下次再約。
同事們回消息回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幾十條。公司只有陳子輕是九鍵,他們都是二十六鍵。
陳子輕對著手機屏幕哈口氣,擦擦,往上翻聊天記錄。
群里的飯局話題歪了,有個女同事發了張包的照片,說是在某個大眾二手平臺上買的,問大家怎么樣。
包是大牌貨,正品。
新的她買得起,但不舍得,就買了個二手的背著玩玩。
陳子輕想了想,鄭重地發了個潑冷水的信息。
顧知之最好還是別買二手的東西,你不知道上一個用的是什么人,
同事們熱情回應,幾乎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只要是九成新以上,干凈,沒磨損,沒褪色,那就是賺的,管它上一個主人是誰。
陳子輕接著自己剛才那句往后發信息。
顧知之是活人,還是死人。
群里頓時沒了動靜。
那女同事在抱著包埋臉狂吸,她看到這消息,反射性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再看懷里的包,心頭涌出幾分隔應,揮之不去。
“顧知之說過,要遠離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和東西。”
女同事碎碎念,她把包扔進垃圾簍里,不要了。
當季家的私人飛機起飛的時候,遲簾人在“攬金”,他收到手下匯報的消息,猛地就把手上的酒杯擲在桌上。
酒杯沒落穩的倒在一邊,摻著碎冰的酒水灑了出來。
滴滴答答的狼藉中,遲簾霍然起身,他抓住擋路的狐朋狗友掀開,身形倉促地穿過一片迷亂走到門口,兩手打開門。
包房里的嬉鬧玩笑全部停止。
“你們玩。”孟一堃鎮定地打了個招呼,他拿上遲簾的大衣,邊給對方撥號碼,邊追出
去。
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