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穿過大半個學校站在一棟教學樓底下,渾身濕透了,他像是從水里爬上來的,又渴又熱。
還沒下課。
陳子輕索性坐在臺階上等著。
“叮鈴鈴”
下課鈴響,教學樓里瞬間活了過來,跑步聲走路聲說笑打鬧聲連成一片。
陳子輕頭暈眼花手腳沒有力氣,他感覺自己有點中暑,想從臺階上爬起來,幾次都沒成功。
“梁津川你快下來你嫂子來接你了”
有陽光張揚的男聲在喊。
很快的,陳子輕的頭頂就投下來陰影,伴隨一道熟悉的聲音“怎么坐在太陽底下,不知道進樓道里嗎。”
“是不是傻子。”梁津川一手拿著書,一手去拉眼皮底下的人。
陳子輕被他拉起來,腦袋往他肩窩里一磕。
這是公眾場合,樓里出來了很多學生,一雙雙眼睛看過來,梁津川卻不遮遮掩掩,他自然地摸上嫂子的臉頰,觸手都是冷汗,眉頭緊皺著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陳子輕嘴皮子干巴巴的,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梁津川把他帶到教學樓后面,拉他進小竹林里“到底怎么了”
陳子輕的頭腦里鈍鈍的痛。
梁津川隨手就將書丟在草地上,雙手抱住他,摩挲著他潮濕的肩背,吻他臉頰上的咸澀汗液,一路吻到他嘴上,探進去勾他呆呆的舌頭“說話,別嚇我。”
陳子輕在梁津川的吻下找回正常人的反應,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氣,語無倫次地說“出事了,出大事了,津川,不是我,是占雨”
梁津川繃著的面部線條松懈下來“是嗎,占雨出什么事了”
陳子輕突然就沒了聲音。
“一驚一乍的。”梁津川又去吻他,吻了好一會才壓下灼熱的渴望,牽著他走出小竹林,帶他回宿舍。
落地扇喀喀喀地轉了起來,不怎么涼快的風吹在陳子輕身上,他垂著頭,兩手捂住臉。
“你在宿舍里待著,我去食堂打飯。”梁津川箍住他濕淋淋的后脖子,指腹捻了幾下,腳步還沒邁開就被拉住了衣服。
陳子輕拉著他衣服,被親紅潤了的嘴唇抿著,不說話。
梁津川微微挑眉“不讓我去食堂打飯中午不吃了是嗎”
陳子輕的眼珠
往墻上瞟,一墻之隔就是占堯生的宿舍。
梁津川握住他拉著自己的那只手,忽然就發現了他手上的木刺,紅腫了。
“怎么搞的。”梁津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到房里找出一個小針線簍,在一管黑線上拔掉細針,擦火柴撩幾下消毒。
陳子輕發著呆。
梁津川冷聲手給我。10”
陳子輕還在看墻壁,梁津川直接握住他的手,捏住他那根扎到木刺的手指,用針挑了進去。
被火撩過發燙的針頭挑進皮肉,帶起尖銳的疼意。
梁津川速度快又穩,他把那根小木刺挑出來丟掉,含住嫂子的手指,吮掉滲出來的血珠。
陳子輕的耳朵邊嗡嗡響,他該怎么跟梁津川說自己見到占雨的鬼魂了呢。
后面可能還要用到對付鬼魂的那一套東西。
都要編借口。
也不能說是在網上亂學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普及網絡。
陳子輕腦中靈光一閃,干脆就說是他小時候在書攤上看過一本書,跟書里學的。就像有的大小孩會照著武俠秘籍修煉武功一樣。
之所以從前不說,是沒機會用,不知道管不管用。
陳子輕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反正梁津川察覺到他的不合理地方,只會在背地里分析揣測一番,最終做定論把自己哄好,不會問他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