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小云到了,嗯,見過了,已經報道去了,沒事,都挺好,沒哭,她堅強著呢。”陳子輕把梁云的動向說給二嬸聽。
二嬸的嗓門很大“我就怕她身上的錢讓人給扒了去”
陳子輕說“沒有被扒走,她平平安安的到了首城,你放心吧。”
那頭傳來擤鼻涕的聲響。
再是二嬸的說話聲,比剛才多了幾分濃重的鼻音“南星,下廟村雖然跟首城都在地球上,但是兩個地方差大了,你二嬸我就算站在村子后面最高的山上也看不著,小云就指著你了。”
陳子輕望著一茬茬從車上下來的新生們“嬸嬸,你多相信她一點,她很厲害的。”
二嬸哼道“算了吧,怎么說都是個小姑娘。”
陳子輕一頭霧水“小姑娘怎么了啊。”
“怎么了”二嬸沒好氣,“容易讓男孩子騙了去吃大虧”
陳子輕恍然大悟“你說談對象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到了適合談的年紀,她肯定會談的,嬸嬸你先別激動,我覺得你閨女不是那種會為了對象要死要活吃不下飯的人。”
二嬸琢磨琢磨“也是,她連她媽都不親,是個小沒良心的,沒人比她自己更重要。”
“踏實了,這我就踏實了。”
不等陳子輕說什么,二嬸就說“你忙你的去,你跟你小叔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回來,我們兩個過。”
然后就掛了。
陳子輕把小靈通揣兜里,他偷瞄梁津川。
小靈通接打電話聲音都大,二嬸最后那句,梁津川肯定聽得一字不落。
“津川”陳子輕望著梁津川的側顏,滾到嘴邊的話扭了下,跑
不見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梁津川優越的鼻梁上玩滑滑梯。
梁津川沒阻止。
直到鼻梁上的那根手指從上到下劃了十來次,他才不快不慢地開口“嫂子玩得高興嗎”
陳子輕回神,他老實地點點頭。
“高興了就開車。”梁津川將他的手指抓到唇邊,牙齒磨上去,“回去讓我也高興高興。”
十月里的時候,陳子輕從門面那邊看了建工進度回去,一個中年人找上門,他認出對方是梁津川的某個教授。
說的是交換生的事。
陳子輕當晚就和梁津川開小會“有個公費的項目很難得,你為什么不申請”
梁津川面色一沉“教授找你了”
陳子輕拿出家長的姿態“對呀,怎么啦,我是你嫂子,是你的家屬,他找我有什么問題嗎”
梁津川緩慢地吐息“我沒說不行。”
“哼。”陳子輕用這個字給自己打氣,“那項目對你未來在行業內的人脈資源和機遇都會有幫助,你盡快申請,你的教授說只要你申請了就能成,他很希望你去。”
梁津川垂下眼眸“要一年。”
陳子輕吃葡萄不吐皮“才一年,也就四個季節,十二個月,很快的。”
梁津川抬手撐在額前,手掌陰影攏住年輕精致的眉眼“成年人不能申請陪讀。”
陳子輕知道他有查資料,并不是隨便就放棄這個機會。
想到這,陳子輕欣慰了不少。
梁津川平靜地攤開從未褪色的陰鷙脆弱一面“我不能一個人去,我離了你會活不成。”
陳子輕的語氣緩下來,柔柔地說“不讓你一個人去,我可以走旅游簽,流程方面我問問王老板。”
梁津川陰影下的眉頭攏了攏“真要去”
“去啊”陳子輕堅定無比。
梁津川考慮現實問題“生活費開銷大。”
“不會有多大的。”陳子輕沒見過這個年代的國外,挺好奇的,“我們大三去,到時候我那門面已經出租了,租金夠我們在國外吃喝,而且我們有其他積蓄,我能找兼職,你說不定也能找到跟專業有關又有錢拿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