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陳子輕吃的飯菜沒消化掉,熱量刺激得他大腦活躍,他睡不著,就把帶過來的習題冊拿出來寫。
客廳攏著安寧的氣氛。
陳子輕寫了會,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湛藍的小鐵盒,就在陽臺的圓桌上。
是楚未年落下的。
陳子輕放下筆過去,他偷偷打開小鐵盒,想看看楚未年吃的什么東西,沒想到是糖粒。
入口就讓他不適地蹙起眉心,糖粒的濃度極高,甜齁了。
陳子輕忍著干嘔咽下去,他看著鐵盒里的一粒粒小白片,表面看是個普通的潤喉,嘗了才知道是糖。
楚未年嗜甜。
陳子輕把盒子蓋上,輕手輕腳地回到客廳,他把手放在嘴邊哈口氣,沒味道。
為了穩妥起見,陳子輕還是去刷了個牙。他吐漱口水的時候想,楚未年會不會數小盒子里的糖粒啊
應該不會,誰會那么無聊。
楚未年真就那么無聊,他數了,發現少了一粒。
小未婚妻偷人東西吃,是個小賊。
楚未年輕晃鐵盒,里面發出清脆聲響,這糖粒,正常人吃不下去,那小賊肯定吐了,浪費。他咀嚼美味一樣,吃了一把糖粒,大腦皮層得到紓解。
左邊響起腳步聲,少年擦著嘴角的水跡出現在他視野里,他抱著胳膊抬眼“擦什么嘴,去衛生間偷吃了”
陳子輕“
”
煩人,楚未年比周衍明更讓他不想搶。
陳子輕故意把椅子拎起來,重重放下去,拖著帶出刺耳聲,他的語氣表情卻是矛盾的乖巧“未年哥哥,你現在把我當朋友了嗎”
楚未年說“沒有。”
陳子輕判斷出他說的是真話,因為沒掉落一個幾分袋。他把椅子踢翻在地。
楚未年沒動怒,他的眼中浮出興味“小狂犬。”
陳子輕嘴一抽,楚未年上次說他是小瘋牛,這次說他是小狂犬,真服了,這么會給人取外號是吧,把你能的。
“你欺負我,楚未年,你以大欺小,我要回家找我哥,我讓他用信息素把你嚇成孫子。”陳子輕往外跑,一雙手從后面把他抱起來,他身體騰空。
楚未年這回沒像去年小年夜那樣把他扔在床上,而是往書桌上一放“動不動就要找你哥,他是個大忙人,哪有時間管你這種小事。”
陳子輕呼吸急促,他笑得張揚自信,眼睛卻是紅起來“在我哥眼里,只要是和我有關的都是大事。”
楚未年搖頭,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下一刻,他的腦中忽然竄出好友易感期的現象,認為少年太把自己當回事的念頭就出現了瞬間的動搖。
楚未年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按在少年的眼尾,指腹沾到了液體。
破例了。
幾十年的原則,一照倒退。
楚未年盯著指腹的液體,別人的液體,他尚未去洗手間沖洗,口袋里的手機就來了訊息。
陳子輕明目張膽地看了看,沈文君怎么這么晚了也還沒睡。明明是下周的同學聚會,現在有什么好急的,非要在這時候找楚未年說。
“你不能不去嗎”陳子輕見楚未年回訊息,“那天我可以不回家,我來你家陪你奶奶說話。”
楚未年叫他別鬧“不止文君,還有其他同學,可以帶家屬。”
陳子輕冷哼“老土死了,我才不去。”
楚未年撩眼皮看他一眼“我也沒說要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