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也想看看,在七月半這天來鎮上,下樓觸犯禁忌,纏著文君的鬼魂會不會出現。
誰知真有情況。
楚未年相信析木所說,他已經就近叫了個頭銜一籮筐的道長。
寂寥的長路盡頭,遠遠的走來一邋遢老道,破爛的褪色道袍下面,露出枯瘦黢黑的皮膚。
老道拄著拐杖,一路風塵仆仆地走進了鎮子。
此刻正是清晨,鎮上最為喧鬧的時候,不少人在路邊擺起了地攤,販賣一些蔬菜和生活用品。鎮上唯一的民宿也開門了,民宿老板正佝僂著身子,神態僵硬的在店門口打掃著。
老道若無其事,樂呵呵的從名宿門口走過,只有那口古井讓他多看了兩眼。
鎮上不聲不響的來了這樣一個老道士,鎮民們沒有任何詫異,依舊在路邊討價還價的做著買賣。
“老張啊,你別蒙我老太婆,你這烏菜哪能賣五塊一斤啊”鎮上的李老太顫巍巍地抓起了一把菜,對著攤主說道。
“我說李老太啊,您是鎮上的長輩,我哪敢跟你多要啊”攤主說,“實在是最近氣候反常,不少烏菜都枯死了,這才漲價的。”
李老太氣呼呼地擤了一把鼻涕,嘴里不斷嘀咕“烏菜要五塊,烏菜都要五塊不買了不買了”
而李老太他們爭論的同時,老道正拄著拐杖從他們身后走過,樂呵呵地向著與客戶約好的地方走去。
晨霧剛剛散去,一縷陽光灑在一處空地上,空地邊緣除了一些健身器材還有幾個石凳,這里顯然是鎮民平時健身休息的地方。
陳子輕四人坐在石凳上,或閑散,或不在狀態,或縱容,或焦急。
楚未年看手機,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還是沒有見到老道的身影。
陳子輕忍不住懷疑道“未年哥哥,你聯系的人到底靠不靠譜啊不會被人騙了吧”
在他得知楚未年叫了道士以后,第二次產生懷疑。
“鬼知道。我在網上下單聯系的,a會按最近距離指派人過來做法。”楚未年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a,心里其實沒底。
陳子輕驚呆了,沒想到這年頭連做法都能用a了。
旁邊的虞平舟抬眸。
接著是楚未年,再是沈文君,只有因為沒分化感知能力普普通通的陳子輕一臉茫然。
過了會,只見遠處緩緩走來一個拄著拐杖的邋遢老道,陳子輕一看來人,就知道他應該就是a上接單來做法的。
“諸位小友,抱歉,抱歉,老道年紀大了,腿腳不便,來晚了,還請贖罪。”老道一來便向四人行了一禮,誠懇解釋道。
對于這種修道的,陳子輕有種親近感。
“沒事沒事道長不用在意。”陳子輕連忙客氣地擺了擺手,“不就是晚到了一點嘛,沒關系的,我絕不會讓我未婚夫給你差評的。”
老道意外地看了陳子輕一眼,隨即略微愣了愣,然后目露詫異地把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最后才樂呵呵地笑道“老道真是差點看走眼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一位小道友”
陳子輕“”火眼金睛嗎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干嘛還說出來。
“小道友”
楚未年不明白老道為什么會叫他小未婚妻“道友”,因為這是專門用來稱呼同行的。
“隨便聽聽就行了。別打岔。”陳子輕偷偷說。
“老道蒼嬰子,請問是哪位下的單尾號xxxx是哪位”老道看向四人。
“是我下的單。”楚未年與老道核對好了訂單信息,并大概描述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影子里的鬼魂”老道饒有興致地重復了一遍,然后用拐杖指著沈文君的鼻子道,“是他嗎”
“對就是他”陳子輕一口咬定,他盡全力表現出自己這個愚蠢的少年人沉不住氣,又菜又找事情的德行。
時間已經是上午了,陽光明明很曬,卻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涼意,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就覺得冰骨頭。
沈文君站在太陽底下,影子在腳下拉長,仿佛另一個自己。
老道吃飽喝足后終于開始辦正事了,他先是用香灰在地上畫了一個類似八卦陣的復雜陣法,然后在每個方位的卦象上都插了根象,接著他就用拐杖指著一個卦象道“你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