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虞平舟父親再婚的第二年,他的母親忌日那天,你的母親身體不適,上星府都在為這兩件撞在一起的事情忙碌,你母親被送去醫院,而你被留在了家里。
到了深夜,虞平舟從老宅過來,他沒發現床底下有個小孩子。
睡前,他坐在床邊說話。
趴在床底下的你迷迷糊糊地醒來,你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聽不清,你想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于是你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他發現了你。
沒了,這一塊信息就到這里,戛然而止,卻讓陳子輕的后心滲出冷汗,他有種直覺,虞平舟跟誰說話這部分,涉及到找回原主記憶的任務。
同年,你生了場病,你母親為了照顧你沒休息好,虞老太太又叫她過去給她氣受,虞平舟的弟弟沒有了,你抱著虞平舟的大腿哭,那是你首次離他那么近,你忘了害怕,他叫傭人拿來帕子給你擦眼淚擤鼻子,他的口袋里有帕子,卻不用,因為你不是他的弟弟。
陳子輕不意外原主母親的孩子是這么沒的,那老太太精得很,一股高門正房老了的氣質,即便兒媳懷的是自己的孫子,也不會母憑子貴。
其實你和虞平舟的感情不深,你在虞家生活的五年,見過他的次數不超過二十次。
離開虞家那天,他站在陽臺,目光從上往下地看過來,你知道你從此以后沒有哥哥了。現實確實如此,你長大后只在新聞上見到他。
時隔七年再回他家,一切都陌生又充滿虛假的好意,你想了很多。
你想毀了你的哥哥。
陳子輕驚出一身冷汗,真怕那句是個標注任務,幸好不是,不然他直接嗝屁。他打了個哆嗦。
虞平舟問道“怎么了”
陳子輕盡量自然“沒,沒什么。”
他想把虞平舟的左手松開,結果腦子一抽,做出來的行為是捏起了虞平舟的手指關節,一節節地捏著。
虞平舟依然沒阻止,沒詢問。
陳子輕硬著頭皮把他左手的五根手指捏了個遍“哥哥,你為什么要用人工的心臟,是當時的情況很緊急,不能找配型治療了嗎”
虞平舟道“不想在身體里安裝別人的心,就用了機械的。”
陳子輕擺出疑惑的表情“為什么不想”
虞平舟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陳子輕說“我覺得有。”
虞平舟面上的笑意不變“沒有。”
陳子輕固執己見“一定有”
虞平舟重新將左手跟右手十指
相扣“那就是潛意識里不想。”
陳子輕明白,虞平舟的這個答案不是隨便糊弄,是真的。心臟都不用別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heihei
在什么
陳子輕的思緒徒然中斷,他呆了幾瞬,湊近去看虞平舟胸口的疤痕,沒變寬,顏色也沒變深。
疤會疼嗎,會癢嗎8”
少年一說話,呼吸就像風中的小茅草,隨風輕輕在長疤上搖曳。
虞平舟搖頭。
陳子輕大概是有毛病,他的余光頻頻看虞平舟隨意放置的腿,想當椅子。那肯定不行,莫名其妙哪能坐大腿。
解鎖出來的信息不能泄露,陳子輕走流程地打聽“哥哥,你的心臟是出于什么原因換的啊”
虞平舟的言語間聽不出是不耐和責備“析木,你的問題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