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主意識到了什么,沒聲了。
陳子輕也不再發信息。
廚房的玻璃門拉上了,聲響不大,岳起沉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昨晚沒睡好,今早又沒能長睡到自然醒,渾身縈繞著無形的黑氣和實質化的腐味。
岳起沉一連抽了兩根煙,才稍微壓下找個棺材躺進去的想法,他點第三根煙的時候,手機響了。
聊天框彈出來,是林疵發的照片。
怎么樣
岳起沉打開照片,看了眼就叉掉。他沒回復。
林疵直接打來電話,言語中布滿了炫耀顯擺“我不是特地叫底下人去找的,是昨兒晚上去吃飯,無意
間碰到的,你說這叫不叫瞌睡了,老天爺遞枕頭”
岳起沉看時間“這才不到八點,你人不在林家吧,是哪個會所別說照片上的人在你床上,你干了一晚上,剛才才停。”
林疵說笑“像嗎”
岳起沉難以理解“你真是一點都不委屈自己。”
林疵靠在床頭抽事后煙“到底是贗品,沒那個氣韻。”
岳起沉聽笑了“什么氣韻,就是個沒成年的小和尚。”
林疵被一口煙嗆得悶咳“他沒成年
岳起沉鎖“十七歲。”
林疵摸鼻子“那明年就成年了。”
岳起沉“”
他掃了眼廚房玻璃門,里面霧氣騰騰的,像是在做法。
“別說明年,下個月你就不好這口了,”岳起沉把打火機丟在茶幾上,“你的口味換得比我的褲衩都勤快。”
林疵調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岳起沉倒在沙發里抽煙,他的人生跟短不沾邊,漫長至極,所以他不需要及時行樂,他壓根就沒樂子。
興許哪天挖個腦子吃的時候,能感覺到什么叫樂子,也能體會遺精的興奮,到達所謂的快樂之巔。
岳起沉拿自己開玩笑,吃個屁的腦子。
林疵那頭有軟膩的聲音,聽得岳起沉生理性不適,他要掛斷,林大少爺在他之前說“阿沉,你這單子什么時候做完,下一單別自己找,我手上有個,是圈子里的。”
大少爺圈子里都是非富即貴,酬勞會很豐厚。
岳起沉卻沒立刻就問詳細情況,是哪家的,哪的房子,什么原因,他道“等我這單結束了再說。”
林疵古怪道“你怎么現在連賺錢都不積極了”
岳起沉微愣,確實,以往他會在做一個單子的過程中挑下一單,這次沒半點那個想法。
而且以往給房子去污,他跟他老子兩人大多時候都是各自找個地方躺著。
在岳起沉的職業理念里,能躺著把錢掙了,就絕不站著。
這次各種事,各種小插曲,睡個覺都不安生,一天還要吃三頓那么多。
不吃就不行,有人喊他吃。
“大概是天氣不好吧。”岳起沉看了眼陽臺外陰云密布的天色,他心不在焉地聊了兩句就掛掉,在沙發上把第三根煙抽完,試圖睡個回籠覺。
睡不著。
岳起沉去客廳的窗簾后面,在昏暗中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次臥傳來小和尚清亮的叫聲“岳施主,你能進來一下嗎”
岳起沉的眼眸沒睜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