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沉一言不發。
老岳摸下巴“兩百年前,你沒有意識,是個只會到處扒墳找尸體挖人腦”
“行了。”岳起沉反胃,“老子最近愛吃豆腐腦,別說這個。”
老岳的眼里閃過一絲凝重,怎么他一覺睡醒,兒子跟被人掉包了似的,這么不像僵尸。
轉變太大,不見得是好事。
岳起沉輕描淡寫“我去把他的衣服洗了,你自個待著吧。”
老岳震驚道“你給他洗衣服”
“兒子,你跟你爹活了這么久,可是一次都沒給你爹洗過衣服,一只襪子都沒。”
岳起沉冷哼“你也跟他一樣,說我洗的衣服又香又干凈”
老岳“”
乖乖,那小和尚有幾把刷子,能把他兒子騙得褲衩都不剩。
老岳跟過去“不是有洗衣機嗎,哪還需要手洗”
“看不出來是你兒子上趕著表現自己再說了,內褲最好手洗,這是他教我的。”岳起沉把小和尚的內褲塞口袋里,不讓他老爹看見,“我去洗了,你別站我邊上看。”
老岳白眼一翻,幾百歲,懶成蛆的兒子變得好學了,對條藏內褲都有獨占欲。
真擔心兒子偷吃。
老岳搖搖頭,還有小和尚腕上的佛珠,價值京城最好地段的倆套房,兒子那個守財奴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堪稱整容式轉性。
岳起沉洗好衣服晾起來,跟蹲在花盆邊的老爹說“你無聊沒事干就去找找朋友的后代,反正你靈魂狀態也沒人發現,不怕被哪個后代認出來你在他祖輩留下來的照片上。”
老岳一尋思,有點道理“那我找找去。”
岳起沉去房里看抄經書的心上人,一會捻他后頸,一會玩他光溜的腦袋,一會把手換成唇舌。
陳子輕專心致志地抄經書。
破點小戒算什么,他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都能臨危不亂,佛祖還有什么不能原諒他的。
沒有
陳子輕上午接到邱晁的電話,叫他去墓地,給四嬸跟堂哥堂姐念念經。
岳起沉開車送他過去的時候,四叔已經在那了。
出乎陳子輕意料的是,四叔沒出事,他慢慢養好了身體,天氣回暖了,四叔開始從悲痛中往外抽離。
聽說自殺未遂的三嬸走出房門,有了旅行的念頭,不再一心尋死。
邱家的氛圍日漸輕快,籠罩在山莊上空的陰霾消失無影,仿佛不曾出現過。
陳子輕這頭在墓地念經,同一時間,和他一樣信佛的二嬸也在念經。
二嬸沒住在金輝輝煌的豪宅,她為了清凈住在郊外。
和煦的陽光透過陽臺玻璃照在二嫂的身上,暖洋洋的。
門口的老樹又抽出了幾縷新芽,幾只麻雀蹲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歡心又雀躍。
二嫂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捏著佛珠一顆顆地轉動,她微微搭著眼,嘴里念了會經就拿起旁邊的水杯喝水。
窗外的小徑上,有行人看見陽臺上的二嫂,微笑著向她揮手打招呼。
面對行人的熱情,二嫂無動于衷,神情冷淡
。
并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這已經是一上午,第十六個向她打招呼的行人了
也可以說是三個。
因為這十六個人,只不過是同樣的三個人,來來去去不斷重復罷了。
三個同樣的人,同樣動作,同樣表情
先是一個背包的小男孩,然后是老太婆,最后是穿工作服的婦女。
“下一個,是小男孩了吧。”
果然如二嫂所料,一個小男孩像是第一次看見她一般,跳著向二嫂打招呼。
這世上哪有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表情呢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