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交了保釋金。我想緹拉小姐愿意改過自新,是不是”
緹拉抱著雙臂。“是。”她盯著羅賓遜,“請放心,我保證離你遠遠的。我嬌嫩的肌膚對你這種人過敏。”
“您聽聽她的語氣”羅賓遜喊道,“我的意思不是不該雇傭有前科的人。我是說您的行為值得敬佩,我們的確應該給犯罪者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同時更多的工作崗位有利于降低犯罪率。但是雇傭這女孩或許會影響您的聲譽如果顧客知道她的過去”
洛林打斷他“這位小姐父母早亡,財產遭人橫奪,還飽受濟貧院的虐待,最后流落街頭。在此過程中,本應幫助她的人沒有一個盡到自己的責任。這就是這位小姐的過去。”
羅賓遜啞口無言。他只是憤懣地瞪著洛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是您自己的選擇,先生,要是今后發生什么壞事,別怪我沒提醒到您”
“謝謝,羅賓遜先生,你對我的協助已經足夠了,我會告訴大臣你非常熱心、非常周到、可堪大任。”
羅賓遜的臉變成了混合著驚訝、慶幸、郁悶、憤怒的調色盤。他戴上禮帽,頭也不回的離開店鋪。
緹拉不太明白羅賓遜和洛林的關系,但她知道洛林雇傭她冒了很大的風險,也許還得承受輿論的壓力和世俗的眼光。很多人明明有意對他人伸出援手,可最終都因為害怕隨之而來的后果而作罷。像洛林這樣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
“我想你雇我來,肯定不是讓我站在這兒聊天的。”她說,“我應該干什么”
洛林說“你要先接受培訓,兩個月的試用期結束后正式上崗。你們還要參加公司的團建活動就像春游一樣,非常輕松有趣。古絲蒂小姐會告知你詳情的。”
“哦,那么古絲蒂小姐在哪兒”
“我叫古絲蒂,是地城娛樂的員工,我想在貴報刊登一篇文章。”
首都每日通訊報社,一名濃妝艷抹猶如舞臺劇演員的女子走進編輯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說出了這句話。
編輯正在絞盡腦汁修改一篇有關工人職業病的文章。這篇文章是他們的記者臥底半年后苦心孤詣寫出來的,編輯有信心一經發表就能引起轟動,讓他們報紙的銷量再上一層樓。只是,文章需要潤色,要讓讀者能與可憐的工人們產生共鳴。為此編輯已經頭疼好幾天了。
當他一抬頭,看見一名奇裝異服的女子,險些以為自己過勞死了,這女子就是前來迎接他的死神。他確信自己在她身上瞧見了死亡的氣息。
“先生。文章。”女子提醒道。
“哦哦您要刊登廣告是嗎”編輯總算反應過來,“廣告部在走廊盡頭左邊的辦公室,進門右手邊第一個桌子”
“我不是要在廣告版上登一個豆腐塊。我想在貴報頭版頭條刊登文章。”
女子拉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將一沓稿紙放到桌上。
編輯皺起眉。幾乎每周都會有這么一兩個“瘋子”跑到報社,聲稱他們搞出了大新聞,要求報紙用最好的版面來刊載。可那些大新聞要么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么是臆想胡扯的陰謀論。編輯一般會叫幾個身強體壯的小伙子把他們趕出去。但今天來的是位女士。如果將她丟出去,實在不太紳士、不太體面。搞不好這反而會成為新聞。
想象一下吧,競爭對手報社幸災樂禍地在頭版刊登每日通訊報的丑聞編輯毆打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總編會把他的皮剝掉做成手套的
只能耐心地把她勸走了。編輯想。
“古絲蒂小姐,我們報社規定,廣告只能刊登在廣告版。”他說。
“我可以付錢。”古絲蒂說著拿出錢包。
編輯立刻做出拒絕的手勢。“多少錢都不行。這是規定。您也別難為我了,我也不過是個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