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亂成一團,許多醫療器械被砸到地上,兩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正將槍口對準被推跪在地上的許醫生。
許醫生雙手抬起抱在腦后,只穿了無袖背心和黑褲衩,看模樣是在睡夢中被人拽起來的,之前大概是掙扎過又被制服,唇角邊滲出一絲血,右邊眼眶也有明顯的淤青。
對面破舊的沙發上坐著個高翹二郎腿的瘦高男人,他咬著煙,神色輕狂。
“許醫生,考慮的怎么樣了我耐心有限,你再不給個準確的回復,我兄弟的槍可不長眼。”
面對瘦高男人的威脅,身材壯碩的許醫生露出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我哪有本事做基因修復手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基因修復手術
時繁西微微瞇起眼。
她沒記錯的話,幾個小時前許醫生才告訴她,他對基因方面的疾病束手無策,看來是沒說真話。
瘦高男人顯然不吃許醫生這一套,給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會意,當即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許醫生被打得偏過頭,唇邊立刻淌出鮮血,諂媚的笑容也僵在臉上,無人看得見的眼底聚攏極深的陰翳。
瘦高男人被他狼狽的樣子逗笑,可剛發出聲,許醫生卻突然笑得比他更大聲,“你讓何默那個狗比別做夢了,老子今天就算死在這兒,也不會去救他想救的人。”
言罷,他對著瘦高男人吐出一口血沫,血沫落在瘦高男人的褲子上,讓他惱羞成怒,顧不得此行目的,將槍托對準許醫生的腦袋,重重往下砸
咻
一支銀色小箭破空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瘦高男人的太陽穴。
噗嗤
咔嚓
鮮血飛濺與頭骨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瘦高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整個人被銀色小箭帶來的沖力摔飛出去。
他和手中的槍同時摔在地上,飛灑的鮮血濺在兩個手下臉上,當場把他們嚇懵了。
兩人還不知變故從何處來,尖銳的匕首已經精準無誤地抵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口在頭頂刺目的燈光下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光芒抵達刀間的剎那,他只覺得脖子一疼,流淌在動脈里的鮮血猶如突然炸開的水龍頭,噴薄而出熾熱的鮮血。
另一人下意識后摔一步,卻感覺到某種冰冷的東西壓在自己的后脖頸上,他還來不及產生害怕的情緒,就被兩節堅硬的指骨捏斷了喉嚨。
兩具尸體轟然倒地,屋中靜得令人發慌,許醫生卻仿佛聽到了鮮血從傷口處流出發出的咕嘟咕嘟聲,他屏住呼吸抹了把臉,看到滿手鮮紅才后知后覺發現身前籠罩下一道纖細的陰影,抬起頭。
身材高挑的女孩從桌上抽了張紙,慢條斯理擦掉匕首上的血液,那頭隨意被發圈攏起的墨色長發披肩而下,發梢在她擦拭匕首的動作時小弧度抖翹著,輕輕勾著腰部纖細的線條。
她下半張臉被黑色口罩擋著,只露出一雙漆黑猶如深井的雙眸,在那雙眸深處,冷藍色的淺光跳躍著,似乎隨時有可能跨越空間的限制,化作殺人的利器。
許醫生根本不敢呼吸,雙臉也因此漲紅,直到喉嚨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發癢咳嗽,他才發覺女孩穿著最簡單的白色休閑服,明明站在血泊里,卻一滴血都沒沾上。
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涌起難言的恐懼,喉結滾動了好幾下,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