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倆人就商量過此事,當時一致認為先觀望一下,看看她到底是走投無路來貧民區,還是另有所圖。
從最近發生的事情看,走投無路應該跟她沒關系,而另有所圖圖的什么
恰在此時,羅睦的通訊響了,他展開智腦一看,撥來通訊的人赫然是昨天白天剛跟他交換過終端號的方溪。
羅睦來得很快,時繁西看到他時,他的額前還有一層薄汗,淺金色的發絲有幾縷被汗水染濕,還恰有一滴汗從他的眼尾滑下,落在左唇邊的紅色小痣上,欲說還休。
見到時繁西,羅睦立刻露出招牌式微笑,“方小姐。”
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聽下屬稟報過時梟的維修小店被襲擊的事情,第一反應是四合干的,緊接著擔心起方溪有沒有出事。
這位大小姐死在哪兒都行,就是不能在九號貧民區。
現在看她安然無恙,不由松一口氣,又悄悄將目光投向后方正在給時梟包扎傷口卻缺了一邊腦袋的嘟嘟,心想這位大小姐叫他過來干嘛。
西子硯的手臂緊是擦傷,時繁西讓許醫生暫時先把他帶了回去,時梟腹部的傷口很嚴重,許醫生的醫療設備不足,加之最近貧民區的暴力事件遠超之前,他的藥品消耗了很多,無法給時梟最好的救治。
和西子硯那個真正的黑戶不同,時梟還具備六等公民的身份,他的雙腿也在天虹市第一醫院預約了肢體再生手術,比起在醫療條件落后的貧民區里耽誤,不如直接去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糟糕的是他現在不能大幅移動,時繁西的懸浮車也還沒到手。
“借你的懸浮車一用。”她不管羅睦接受還是拒絕,輕輕拍了拍受損嚴重的嘟嘟,將比自己高了一整個頭且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時梟攔腰抱了起來,徑直朝外面走去。
羅睦呆了一瞬,反應過來后迅速跟上,小跑到懸浮車前給時繁西開了門,自己也坐到兩人對面。
他還不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動了動嘴想問具體情況,又知道時繁西未必有心思搭理自己,只好克制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懸浮車里十分安靜,時繁西通過智腦預約天虹市第一醫院的急診,交了最高一檔的預約費用后,她抬頭看向羅睦,“多謝。”
羅睦妥帖地笑了笑,“您不必客氣。”
這位大小姐分明是吃準了他不敢得罪她,兩人現在的處境完全和她來九號貧民區的第一天對調。
時繁西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張星卡,遞到羅睦面前,“勞煩了。”
羅睦愣了一下,沒有接,轉而客氣道“您這是什么話,不過舉手之勞,算不得什么。”
“再說了,時老板也算半個閻羅的人,我不會見死不救。”
時繁西笑了笑,將星卡塞進羅睦的襯衣口袋,“一碼歸一碼,你幫了忙,自然該得到報酬。”
羅睦感覺到貼在左胸口上微涼的星卡,知道再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了,只好客客氣氣收下。
車內恢復安靜,半個小時后,懸浮車抵達天虹市第一醫院。
凌晨的市區依舊燈火通明,羅睦的懸浮車剛停下,醫生和護士已經帶著擔架在停車位上等待了。
三人一下車,他們便小心翼翼將時梟扶上擔架,擔架感應到病人已經躺好,緩慢漂浮起來,快速從綠色通道進入搶救區。
時繁西和羅睦也快步跟上。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時繁西示意羅睦自便,羅睦卻沒有離開,中途去衛生間時,他坐在馬桶上摸出襯衫口袋里的星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