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睦不擅長戰斗,反應能力也有限,被他這一拳砸得直接從椅子上摔倒在地。
何默冷笑道“誰都有資格說她快死了,唯獨你沒有”
羅睦沒有被他的拳頭打懵,卻被他說懵了。
他捂著滲血的嘴角想站起來,恰被一腳踹在腹部,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一拳一腳過后,何默尚不解氣,接著又是一拳,但這一拳還沒落到羅睦身上,就被一只纖細的手截住了。
她牢牢扣住何默青筋賁漲的手腕,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山,拇指在他的腕骨上輕輕一按,麻痛感立即蔓延開,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手指,松了握緊的拳頭。
何默瞇著眼睛注視著突然出現的女孩,她比他矮了整整一尺,身姿纖細瘦弱,站在他面前,仿佛一只脆弱的金絲雀。
可就是這么個看起來能被他一拳打死的女孩,輕而易舉卸了他手上的力道,讓麻痛感從手腕一直蔓延到他整條手臂,令他動彈不得。
時繁西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目光,收回手不緊不慢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這里是醫院,別吵著醫生救治病人。”
她仿佛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只是看到有人被打忍不住出手相助。
可何默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必然是和羅睦一起出現在這兒的。
他甩了甩麻掉的整只右臂,微微下壓眼瞼,似笑非笑道“方小姐怎么在這兒”
時繁西坐回椅子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今晚睡到一半的時候,差點被人宰了,這不得上醫院來看看有沒有受傷嘛”
何默眼波微動,“什么人這么大膽子,敢暗算您”
“這我哪知道許是哪個沒長眼的吧回頭讓我查到是誰,我得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扔去喂狗。”她語氣輕慢,仿佛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話語里的兇狠誰都無法忽視。
何默卻沒有被她嚇到,神態從容道“是嗎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只管告訴我,我也好盡一份綿薄之力。”
“你有心了。”時繁西說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沒有去看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的羅睦。
急救通道里恢復安靜,何默瞥一眼垂頭不說話的羅睦,找了個位置坐下,雙腿岔開,坐姿十分狂放。
他在等的,顯然是剛剛被推進急救室的女孩。
時繁西再次展開智腦,從西子硯之前打包發給她的資料中找到何默的部分點開。
何默出生在九號貧民區,母親是妓女,父親不祥,他的母親并不待見他,對他非打即罵,在他十七歲那年因為一場火災身亡,他和小四歲的妹妹成了孤兒。
閻川、羅睦、何默三人住在同一條街巷里,從小就知道貧民區里弱肉強食的規則,不到二十歲就聚集了一批年輕人形成了個小組織。
閻川與何默能打,羅睦有腦子,短短幾年就在九號貧民區闖出了小半邊天,可后來何默突然與兩人決裂,出走八號貧民區,并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干掉四合的老大,成為四合新的首領。
時繁西的指尖點在虛擬屏幕照片里女孩病弱蒼白的臉上。
她是何默的妹妹何想,八年前第一次在天虹市第一醫院就診,診斷結果為輻射污染導致的基因衰竭,六年前住院直到現在,病歷中記錄她的壽命不足一個月。
結合何默剛才對羅睦說的話,何想估計就是雙方決裂的原因,且具體跟她的基因疾病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