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低喃猶如深海中不可名狀的絮語,讓單蕓自心底生出一股難以自控的戰栗,她明明還位于機甲駕駛艙內,卻仿佛置身于恐怖的漩渦,連靈魂都要陷進魔鬼布置的陷阱里。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發現喉嚨里像被堵了塊大石頭,什么聲音都發不出。
遠處的兩個保鏢也反應過來時繁西剛才的表現全是偽裝,而他們的雇主此時正被對方捏在手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時繁西卻在他們猶豫不決時,憑借機甲師對機甲內部結構的了解,抬手扼住淡紫色機甲后頸部的機械神經,只聽一陣微不可察的咔嚓聲,控制連通整架機甲的脊柱機械神經應聲斷裂。
才反應過來自己受制于人的單蕓背部一沉,感受到極強的壓迫,六神無主之下試圖抬手抵擋,卻發現機甲根本不受控制,沉甸甸地往下墜,軀干的部位也完全像個木頭人,僵立在原地。
先是能量槽被破壞,再是脊柱機械神經斷裂,任由單蕓如何驅動機甲,機甲都不會給出應有的反應。
恐懼籠罩著單蕓的心頭,得意洋洋來找時繁西麻煩的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就淪為了對方的階下囚。
“救我救我快救我”
終于,單蕓喉嚨里的大石頭被挪開,她驚恐地大叫,聲音從機甲擴音器中傳出,配合著此時僵立在原地的姿勢,竟意外的滑稽好笑。
兩個保鏢聽到她的求救聲,心頭的猶豫不決立即被果斷取代,其中一人自機械臂處彈出能量光刃,后腳跟下壓。
可在他從地上彈起的瞬間,地面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地下快速穿行,而在兩人后方,泥土層疊掀起,形成一條凸起的直線
另一人大喊道“不好有變異生物在靠近”
在他們兩人被分散精神時,一枚能量子彈從茂密的林葉中截斷太陽簌簌而下的光線,裹著無可抵擋的氣勢破風而來
被鎖定的保鏢察覺危險,果斷控制機甲向后偏移,能量子彈便擦著機甲頭部燎起令人心頭發緊的火光,筆直地釘進右側的地上,炸出一個一米深的大坑。
保鏢呼吸微窒,完全沒想到暗中還有埋伏。
事到如今,兩人已經完全錯過救援單蕓的機會,暗中開槍的人還未善罷甘休,盡管位置已經暴露,依舊接連不斷開槍限制兩個保鏢的行動。
時繁西早已在羅睦開出第一槍時,甩出機械鉤爪握在后方大樹粗壯的樹干上。
她一腳將完全癱瘓的淡紫色機甲貼在地上,離開前笑意盈盈道“單蕓,在青亭商業區的時候,你把我推到地形刺猬面前,現在你也好好嘗一嘗被地形刺猬穿透身體的滋味。”
言罷,她控制機械鉤爪回收,小黑便如一葉翩蝶,靈巧地脫離地心引力的束縛,消失在單蕓面前。
單蕓被機甲所累,狼狽地趴倒在地上,她試圖用力將機甲抬起,身上卻好像背著萬斤重的枷鎖,即便耗費全身上下的力氣,也僅僅是讓機甲向上挪動一分,又沉重的把她壓回地上。
沒了脊柱機械神經作為支撐,能量槽也完全破損,即便機甲身上的絕大多數能量紋都是完整的,憑借單蕓對機甲的控制,也無法支撐起機甲固有的重量。
完了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