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格格眼睛亮晶晶地應道“可不是,剛走過來我都有些害怕呢。”
程婉蘊深有同感,她放眼望去,校場周圍一圈圈黑壓壓都是人,最顯眼的便是康熙與太子所在的中央高臺,明黃色的身影在數百支火把照耀下十分顯眼。
皇帝與太子落座,周圍滿洲八旗官兵與蒙古各部立即跪下山呼萬歲,那地動山搖的呼喊聲讓程婉蘊深受感染,她望著站在康熙身邊的太子,那么遠的距離她甚至都看不清太子的臉龐,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高高在上、受萬人跪拜的遙遠身影,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悵然,原來這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權,原來太子爺離她那么遠。
這點認知,讓程婉蘊對接下來激烈的摔跤表演都減了興致。
正如程婉蘊下意識追尋他的身影,胤礽也心不在焉地嘬飲著酒杯,視線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來回掃視,他知道女眷的位置,但距離太遠,他看不見阿婉。
蒙古喀喇沁部杜棱郡王攜次子噶爾臧來向康熙祝酒,在之前烏蘭布通之戰中,喀喇沁部主動發兵策應裕親王,出了不少力,康熙對杜棱郡王自然更多幾分親厚,還屈尊以長輩的口吻對那生得像小山一般壯碩的噶爾臧勉勵了幾句。
胤礽瞥了一眼噶爾臧,心頭一沉。
只比他小三天的三妹妹,今年也已十六了,還未出嫁
想到了大清公主和親蒙古的慣例,胤礽只覺舉著酒杯的手也在發顫,他與三妹妹見得不多,但他收過她做的香囊和鞋子,她母親兆佳氏只是一個失了寵的貴人,膝下唯有她一個女兒,為了讓額娘和自己都過得好些,她每年都給康熙和所有兄弟姐妹做針線
胤礽也沒了看摔跤的興致。
另一頭。
程婉蘊只帶了青杏出門,碧桃便留守在家,她愁眉苦眼地守在屋子里,時不時抬頭往窗子外頭看去,期望能看見那母狗的身影,結果等到程婉蘊回來,那母狗都不見蹤影。
碧桃徹底慌了。
她今兒不用值夜,所以一直守著那狗,這還沒睜眼的奶狗沒了母狗照料,只怕很難成活,這可是格格心心念念要帶回宮里的狗
等校場那頭不用人了,添金也累成狗回來,就見碧桃沖他心虛一笑,告知了他這個噩耗,添金那干瘦的身板差點栽倒在地。
他早上才拍著胸脯跟格格吹牛的,就是仗著小狗崽有母狗喂奶,他只要時不時盯著就行了,頂多再去膳房拍拍鄭太監馬屁,要些大骨頭給母狗喂喂,誰知才過了幾個時辰,這母狗丟下崽跑沒影了
“那現在怎么辦呀”碧桃和他一起蹲在排水渠邊上,“趁著格格還沒過問這事兒,咱們倆快想想法子呀添金你以前是養牲處的,肯定有法子的。”
碧桃可不想把這事報到格格那兒去,現在格格有身子,太子爺暗地里敲打過他們好幾次,就是要讓他們盡心盡力當差,不許讓格格發愁,要讓格格天天都開懷。
“我這不是就在想了么”
添金急得使勁敲了敲腦袋。
“有了快快去找鄭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