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康熙十一年的早春。
大地回暖,春風仿佛一夜之間吹綠了紫禁城的樹梢,后罩房里墻根底下一些不知名的黃色小花最早開始綻放,緊接著院子外頭石子甬道兩邊的楊柳也抽了芽,軟軟的,嫩嫩的,柳條隨風柔柔地擺動著。
程婉蘊帶小格格繞院子散步時,旺財和咪咪也一前一后追趕著跑出來,繞著她的腿盡情撒歡,小格格在她懷里睜著大大的眼睛瞧著,咯咯地笑。
她被貓兒狗兒蹭得發癢,見女兒笑,忍不住和閨女貼貼臉,然后就被閨女精準地抓住發簪,在青杏她們的驚呼聲中,她看著眨巴著大眼睛無辜臉的閨女,再看看自己被扯得亂蓬蓬的頭發,也忍不住笑起來,心情舒暢又輕松。
程婉蘊正要抱娃回去重新梳洗,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喚“婉蘊,等等”
她回身一看。
唐格格穿一件桃紅旗裝,扶著宮女的手,氣喘吁吁地跨過甬道盡頭的拱門,在嫩綠色的柳枝下沖她高興地直招手。
她身邊的宮女手里拎著裝針線的小籃子,程婉蘊就知道唐格格會在她這兒消磨一整日時光,這場景太熟悉了她的吃瓜搭子小唐又回來了
回去后,正好也到了小格格喝奶睡覺的時辰,這個月份的孩子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紀,天氣好的時候程婉蘊才會帶她出來溜溜,看看外頭的世界。今兒當值的是索媽媽,她忙過來抱小格格下去,程婉蘊便招呼著唐格格上炕來。
她先抓了把瓜子,又將炕桌上裝瓜子的小骨碟往唐格格那兒也移了移。她用牙齒咬開瓜子殼,伴隨著“咔”的一聲,她用期待的眼神示意唐格格可以開始了。
唐格格清了清嗓子,首先帶來了一個重磅大瓜大選日子定了,就在八月
程婉蘊聽了卻沒什么反應,大選毓慶宮又要進新人么
相比較之前王、唐格格進來時,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得太子爺喜愛,還會因為失寵而惴惴不安,如今她聽到大選的消息,竟然心無波瀾。
程婉蘊還沒傻到看不出太子爺對她的偏愛。
就拿前陣子的事兒來說,她剛出了月子,狠狠抓著太子爺來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打架,從晚上斷斷續續打到天亮,打得太子爺的后背上多了條指甲抓出來的血道道。
最后,程婉蘊趴在床榻上連手指都懶得動,可總算全身都舒坦了。她懷了這個閨女,硬生生素了一年,放著個身材相貌俱佳的男人只能摸不能吃,真是苦煞她也。
太子爺又如何,饞肉饞得緊的程婉蘊惡向膽邊生,一個翻身就把太子爺摁住了,一邊親得他意亂情迷,一邊又拉著他繼續打架。總不能老是爺們舒坦了就結束吧,她也得盡興才是既然別處沒法男女平等,但在這事兒上平等平等又沒什么。
太子爺也沒想到她這樣這樣激動,后背刺痛了兩天,一出汗就辣辣的,他各種別扭,連上藥都不方便,他也不好意思叫別人給他抹藥。
這架把胤礽打怕了,連著好幾天都只敢白天過來后罩房,假裝若無其事地跟阿婉一塊兒吃飯,再一起逗逗越發白嫩可愛像個胖花生的閨女,一等太陽下山、各院子都陸續點燈,他就借著有事溜之大吉。
約莫七八日以后,他背上結痂了不疼了,太子爺才又到她這兒睡了,但每逢打架之前都嚴肅認真與她約法章“萬不可縱欲,來個一兩回也就罷了”
程婉蘊“”誤會了她并不是回回都這樣的啊,那天純粹是歷經一場漫長齋戒之后驟聞肉味的把持不住,現在想吃肉就能吃,誰還會天天當夜來七次郎啊喂
但太子爺顯然是這樣認定了她的,程婉蘊解釋不通,只好破罐子破摔認了。
啊對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她就是這樣如狼似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