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被硯臺砸了。
完了,這說過頭了。何保忠顧不上疼,連忙跪下來瑟瑟發抖地請罪“奴才奴才可沒收過這么多銀子”
胤礽知道何保忠沒那么大膽子,但太監里私相授受、收受賄賂顯然已成了風氣。敬事房也歸內務府管轄,這根子還在凌普身上,他之前自個就帶頭貪,底下的人怎么能不效仿革職查辦打他二十大板都輕了
“你接著說。”胤礽忍下怒氣,這些事他現今還管不了,皇阿瑪也不希望他去整頓內務府,因此他又將心神拉回現在的事情上。
就從那供詞上看,李氏比他想象中還要猖獗、陰狠
“李側福晉將柳兒送出了宮,還給她一大筆安家銀子。那柳兒祖籍河南欒川縣人,奴才就派人去把她一家子都抓到京城看管了起來,沒費多少力氣,柳兒就招了。”何保忠說到這兒又有點心虛,連忙賭咒發誓,“奴才沒傷人命,就分開關著。柳兒一開始抵死不說,后來把她兒子提到她門前,她聽見幼子哭聲,便招了。”
胤礽抖了抖供詞“這血哪來的”
何保忠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雞血,用來嚇唬人的,審這個的時候就說那個受不住刑已經招了,審那個就說這個招了,其實奴才哪敢濫用私刑呀,借奴才十個八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呀,就這辦法好使”
胤礽看不上他那副樣子,又把毛筆扔過去。
何保忠下意識捂著腦袋躲了一下。
“你還敢躲”胤礽出離地憤怒了。
何保忠連忙回來跪好“奴才不敢,勞太子爺再扔一次,奴才指定不躲”
“”胤礽十分無語,“那柳兒一家子呢”
“還關著呢,”何保忠賠笑著膝行過來,“等爺吩咐。”
胤礽沉默了會,這事來得正好。他便將那供詞扔還給何保忠,站了起來“你將柳兒親筆畫押的那份拿給李氏,她看了就明白了。若她聰明識時務,你就把柳兒放了,讓她回家去。若李氏還有別的不該有的念頭”
話意未盡,但何保忠聽懂了,連忙道“奴才明白。”
“你下去辦事吧,動作小點,我去后罩房睡了。”胤礽擺擺手,竟然奇異地不大生氣,或許是這個結果與他心中猜測的大差不離,又或許,他對李氏早已失望透頂,便也生不出旁的情緒來了。
他自顧自出門去,對何保忠吩咐道“你事辦完了,明兒再來回,別驚著程格格。”
花喇立刻出現在屋外,亦步亦趨地跟在太子爺身邊,小心伺候著太子出去時,還回頭沖何保忠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把何保忠看得牙癢癢。
憑什么他累死累活干臟活,那花喇就天天陪太子爺泡茶啊
不行,他不能讓花喇出這風頭,趕緊辦完事,他要奪回太子爺的心
何保忠氣得捏著那供詞,火速飚進了李側福晉的東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