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娘的孩子,說出去總對孩子不好。
這期間,程婉蘊每天堅持去正殿請安,有時也帶帶兩個孩子去,也能時常見到弘暄。
他現在一日三餐外加睡覺會回正殿,讀書還在淳本殿。他見著程婉蘊也會比見別人更高興地叫著程額娘,會探頭探腦地找額林珠玩,一點也沒有生分。
聽說他并沒有因為搬家而哭鬧過,小孩子適應能力果然強些。
程婉蘊見他長得比之前高了些,還壯了,笑著夸他長大了,弘暄驕傲地說“程額娘,我現在每天跟著利媽媽和連弩姑姑一起晨跑,寅時末五點就起來了
“哇,弘暄可真厲害能得起那么早”程婉蘊雖然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睡眠不足,但轉念一想這時候大多戌時晚上七點就開始睡覺,早上五點起,好像也還好何況,明年等弘暄去上書房讀書,就得四點起來了。
怎么說呢太子妃竟是“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那種類型她不喜歡說廢話,也不喜歡聽廢話
程婉蘊就對頭一回請安印象深刻。那會兒正是春夏交季之時,不冷不熱,宮里上下都將夾襖脫了,換上了更輕薄的綾羅,這種天氣就特別適合賴床。
青杏碧桃就像被她摁掉的鬧鐘似的,隔五分鐘又響一次,來來回回進來叫了她三遍,她才兩眼無神地坐起身來,像個木偶一般由著她們洗漱打扮、穿衣穿鞋,然后喝了一碗熱乎乎的核桃紅棗黑米豆漿,才終于醒過來。
額林珠和弘皙兩個孩子起床都比她利索,被奶嬤嬤們拾掇一新,已經吃完在屋子外頭和添金他們一邊玩老鷹捉小雞一邊等她了。
等程婉蘊出來,她們都快玩出汗了,去請安也快來不及了,程婉蘊就跟當年趕早八課、擠地鐵趕著上班打卡似的,她吩咐抬肩輿的蘇拉一路狂奔。
到了正殿,唐格格、李格格和范格格都坐在前廳喝茶了,越女陪著伺候,見她進來連忙屈膝福身見禮奴婢給程主子請安、給兩位小主子請安。
程婉蘊連忙叫起。
“太子妃還在梳妝,請側福晉和格格稍候。”越女又一疊聲命小宮女沏茶來。
程婉蘊坐到唐格格上首,剛坐下來,弘皙就被唐格格摟了過去,程婉蘊便將額林珠也抱到膝上坐著,兩人壓低嗓子說話。
你幾時到的。
“辰時一刻。”
程婉蘊沉默了,那會兒她剛起來。
李側福晉
“她本來也想出來,唐格格噓了一聲,湊到她耳邊幸災樂禍地說,誰知太子妃遣人告訴她,說她已是方外之人,讓她繼續精心修佛,還不知從哪兒找了本艱深的佛經讓她專研,務必每月悟出點心得來,整理成冊,年底她要供到皇太后的佛堂去。
程婉蘊差點笑出聲。
太子妃真厲害啊,她就是做什么事都讓人挑不出錯來,分明是嫌李側福晉煩,但這話說出來卻又不讓她難堪,甚至給她找了個活干,李側福晉會不會認真專研經書呢她會的,因為太子妃說了,要供到皇太后那去。
若是寫得好得皇太后問了一句,這對她何嘗不是一點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