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遇上什么旬考、月考或是康師傅興致起來的抽查,弘晳回回都是頭名,這倒不是旁人讓他的,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只會想要給自家阿瑪爭臉,而不是想著弘晳是太子爺家的孩子,故意考差一點讓他得第一。
實際上,程婉蘊基本天天把添銀叫過來問弘晳讀書的情況,得出的結果就是這孩子太自律又太要強了,很像卷王太子爺小時候傳說太子爺十三歲之前的學業,都是康熙親自盯著的,對他可謂是孳孳在念,面命耳提。程婉蘊之前就聽太子爺說過他之前念書“不得一日暇逸”,授課師傅每天講授的內容要當日就能背誦,且還要能“復講”,達到精熟貫通才行,于是弘晳也是這個樣,每天背一百二十遍,若這ki達不成,少一遍都睡不著。
關鍵是,他除了四書五經,他還喜歡算學和天文,這里有一半是程婉蘊的鍋,因為她之前不是得了個望遠鏡么,剛到手很是興起,天天拿在手里把玩看星星,被弘晳瞧見了就不得了了,很快那望遠鏡就被弘晳磨去了,而太子爺又是個寵娃的,他居然跟康熙請旨,在討源書屋背后的小山包上建了個觀星臺,專門給弘晳看星星,順道還把前欽天監監正、已退休在家養老的徐日升清朝歷任欽天監監正幾乎都是外籍傳教士請了過來給弘晳講解天象與節氣。
康熙對此是很支持的,因為滿漢在天文的觀測方法上遜色于西洋人,大清的“天命”掌握在傳教士手里已經很久了,之前他讓三阿哥胤祉編修歷書的緣故也是為此,但皇子阿哥里對天文有興致且有深刻認知實在有限,最終繪制出來的天文圖還是離不開南懷仁、洪若翰等諸多教士的努力。
若弘晳能將大清的“天命”握在愛新覺羅的手里,康熙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畢竟這孩子是庶出的次子,以后不需要肩負江山大業,學這些東西不算荒廢學業。
于是,弘晳如今在專業科研人員傳教士的指導下手繪的觀星日志都有一箱子了。
更別提,他現在同步在學的還有騎射、摔跤、圍棋、畫藝與古琴。
放在后世,就是這孩子除了正經上學,還報了六個興趣班。
程婉蘊咸魚式震驚
但太子爺卻覺得很正常,除了算學和天文是弘晳額外喜歡的,弘暄也是這個配置標準,應該說,皇家的孩子幾乎都是這樣的標準,只是具體學的東西按照各自的興趣有所調整,比如弘暄的音樂課學的就是排簫和塤。
弘晳換了衣服又急匆匆出來,將自己小書包里的筆墨紙硯都拿了出來,還給程婉蘊展示了他今兒得了師傅夸獎的大字,驕傲得有些臭屁地說“師傅一個字都沒有圈起來”
程婉蘊接過來一瞅,字的確是寫得挺好,就是那描紅本上怎么還畫了咪咪和旺財她笑罵道“你這孩子,上課開小差了吧怎么還在書上畫這些,若是叫你阿瑪瞧見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弘晳臉有些紅,連忙又將一堆東西都攬到懷里“師傅今兒講的我都會背了”
程婉蘊白他一眼,弘晳小時候老成懂事,還有些呆呆的,長大了這性子卻似乎更活泛了,雖然思緒還是這樣跳脫,有時候不好好聽課,常被太子爺訓斥,但每每考他經義,他又能答得上來,就很氣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有很強的自主意識,真的難管了許多,但比起弘晳的變化,弘暄似乎依然是溫溫和和、安安靜靜的,進來也沒說幾句話,程婉蘊便將目光轉向他,溫和地問他“今年格外熱,我讓青杏給你屋子里鋪了青玉做的涼席,青玉性涼,就是久臥也不會生溫,夏日里睡著最是舒適。我聽說你這幾日熱得胃口都減了,以后有什么不足的,不要自己憋著,只管過來和程額娘說,知道了嗎小時候我還替你換過尿片子呢,不要和程額娘見外了。”
弘暄原本聽到前面心里又酸又暖,結果那點酸澀之意還沒脹到眼底,就聽見“給你換過尿片子”這句,于是酸澀立即化作了滿滿的羞赧,尤其對上弘晳那好奇打量的眼神,弘暄更忍不住了,低頭蚊吶般道謝“程額娘不必為了我操心,如今您正是要好生保養的時候,這點小事哪里還值得來煩難您呢”
因二格格入夏中暑,太子妃守著女兒沒有跟來暢春園,所以弘暄便托給了程婉蘊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