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弘暄就穿上了新衣,還有一套還是騎服,正好可以練武時穿,他迫不及待地穿著新衣裳站在二門處等弘晳,這時天還蒙蒙亮,弘晳一路小跑過來,還給他嘴里塞了半個熱呼呼的煮雞蛋,弘暄一邊噎得讓慶順找水壺,一邊努力吞下去道:“你又不吃雞蛋。”
程額娘很執著于讓他們每天早上吃一個水煮蛋,但弘晳不愛吃蛋黃,經常偷偷塞給他吃。
弘晳笑嘻嘻拉著弘暄的手撒嬌,兩人說說笑笑又經過了弘暄的院子,之后就跑遠了。
越女滿眼憂慮地望著弘暄和弘晳結伴出門,看到他們兩個款式料子都一樣的衣裳,從頭到腳哪怕一雙襪子都是程側福晉的手藝,心里頭說不出的復雜。
程側福晉若是待大阿哥不如二阿哥,她心里會有想頭,覺得大阿哥被怠慢了,但如今大阿哥事事都被照料妥帖,她心里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為太子妃娘娘難受。
她回了屋子,桌上還有程側福晉送過來的冰山薄荷樟腦香包,掛在帳子里可以驅蚊。
越女默默地將那幾個香包收進了盒子里,又給收到柜子里去,給大阿哥床帳子上掛了太子妃娘娘送來的決明子菊花香包。
弘暄不知道越女的小動作,他和弘晳一塊兒上完了上午的文課,就得分開了,弘晳下午要學琴,他下午的課是武師傅布置的射兩百支箭。
于是兩人坐在無逸齋里一塊兒吃了午點,稍微睡了會兒,弘晳留在無逸齋,他便領著慶順穿過蓮花池去校場。
午后的日頭實在曬,太陽掛在天上好似個大火球,烈焰濃濃地落下來,地上都好似燒著了似的滾燙,蓮池附近連粘蟬的太監都不見了,不論尊卑都躲進了屋里,反倒是天潢貴胄的弘暄,還得頂著烈日完成師傅布置的課業。
慶順跟著走了一刻鐘就汗流浹背了,瞧見前頭的弘暄后背也濕了一塊兒,心里不住地咒罵那武師傅腦子一根筋,不知道變通
這么熱的天,還射箭有毛病吧那老不死的就知道折騰他家大阿哥二阿哥的課表程側福晉可都一樣樣看過了,還讓太子爺去跟文武師傅調過,從來不在這種時候練箭騎馬可惜在課業上,程側福晉不敢伸手管大阿哥的,而太子妃娘娘,什么都聽師傅的,她還覺得這是磨性子,還教大阿哥要吃苦中苦,我呸
真是誰生得誰心疼。慶順滿腹牢騷。
蓮葉田田,河堤都快被大大小小的碧綠蓮葉遮蓋住了,弘暄正穿過蓮池中央,河堤的拐角處,忽然腳腕被什么東西抓住,還沒反應過來,便猛地被拽進了水里。
慶順本來被日頭曬得睜不開眼,蔫頭蔫腦一肚子怨氣地跟在弘暄身后,突然就聽噗通一聲水花飛濺,他一抬頭,大阿哥就沒了影,他嚇得三魂七魄全飛了,他心思都用來在肚子里罵人抱怨了,也沒瞧見弘暄是被拽下去的,還以為他是曬暈了頭,不小心踩空落水。
于是慶順來不及多想,劈了嗓子大聲嚷著“來人來人啊大阿哥落水了”,見附近巡視的侍衛趕了過來,他也立刻跳進了水里。
慶順水性一般,蓮池里又全是攪動渾濁的泥水,什么也看不見,而且四周還都是蓮花的根莖,他摸來摸去拔掉了不少蓮葉,可幾個猛扎子下去都沒找到弘暄,這臉已經不是白了,都嚇得都青灰了,他哭喊著:“大阿哥大阿哥”
他不停地潛下水去找,附近侍衛們也跳了下去,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弘暄卻沒有再浮起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慶順絕望地想把自己淹死給大阿哥陪葬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貓叫聲,耳邊又是噗通一聲,他扭頭一看,居然是大阿哥天天喂的那只程主子的大白貓,它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這會兒突然跳下了水。
天性怕水的貓居然鉆進了水里,它鼻尖聳動不停嗅著,濕漉漉的貓頭突然回頭咬住了慶順的袖子,往某個方向生拖硬拽。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