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石文炯丁憂期滿,卻沒能如愿回到兵部,而是被皇上打發去了遼東水師練兵,那樣的苦寒之地,又離京城那樣遠太子妃心情愈發不暢,近來又添了頭疼的毛病,性情愈發變了。
不僅茉雅奇敬畏額娘,就連利媽媽貼身伺候也倍加幾分小心。
“娘娘,藥煎好了。”利媽媽小心翼翼挽起床帳子,將藥碗擱在小炕桌上。
太子妃一言不發地喝了藥,起來又由著利媽媽給她梳頭,她如今每天都戴旗頭、穿戴全副太子妃的衣裳,哪怕太子爺從來不進來找她,哪怕今天也不是側福晉和格格們請安的日子,她也要用這些衣裳將自己撐起來一般,好似吉服穿戴在身上,她那口心氣也就不會散了。
今日太子妃覺著格外得累,前幾日傳出消息格爾芬又要出海去,這回要動用水師,太子妃便起了一點念頭格爾芬走過一回的路,又有了聽聞極先進的新船,想來出海沒那般危險了,她想讓還在天津衛的弟弟跟著去,卻沒機會跟太子爺開口。
想到格爾芬不過出去一趟就掙了個三等伯,太子妃心頭火熱。
要知道她阿瑪打了一輩子的仗,戰功赫赫,最后也不過是個三等伯罷了。
前兩日,她終究是忍不住,親自撐著虛弱地身子去了前院求見太子爺,卻被一臉為難的何保忠擋在了屋子外頭,還沒等她發怒,何保忠便訕訕道“娘娘稍安勿躁,太子爺吩咐了,說是他知道您的來意了,所以不必見您了,您的幾個兄弟”
太子妃想到這兒,又覺胸口生疼,喉頭發澀欲嘔。
利媽媽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回頭一看,瞳孔都驚得一縮,那錦繡金枕上又掉了大把的發絲她眼眶發酸,哽咽道“娘娘,太醫說您郁結于心,心神勞碎,一定要多加保養,石家自有石家的福氣和前程,您多多顧惜自己吧”
太子妃已經俯身將剛剛吃下去的藥全吐了出來。她身子都因為難受在顫抖,好半天才緩了過來,她如今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也不過只有石家和茉雅奇了,她怎么能放手
就在這時,門外侯著的畫戟捧著個大大的鐵皮船進來,躊躇著回話道“娘娘,二阿哥身邊的添銀送來一只小船,說是二阿哥做了給二格格玩的”
一股燥意從心頭升起,太子妃忍著生疼的額頭,怒喝道“茉雅奇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后罩房玩了”利媽媽扶著太子妃的手微微一抖,屋子里的人都連忙跪了下來,卻不敢回話。
好半天,太子妃才森冷地說“把這玩物喪志的東西丟出去”,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