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吩咐“回頭把十八阿哥挪到四福晉院子里,由四福晉親自照顧”
十八緊緊攥住她的衣裳,一雙黑亮剔透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她,讓程婉蘊的怒火又好似“噗”地一聲熄滅了,她低下頭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門,輕聲道“十八別怕,生病好好吃藥,一會兒也就好起來了,嫂嫂下午要走了,但四嫂會陪著你,回頭等你好了,嫂嫂再給你做好吃的。”
他重重點了點頭“十八都聽嫂嫂的。”
程婉蘊虎著臉打發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給阿哥收拾東西,一副不愿再多看他們一眼的模樣,就連十八身邊的奶嬤嬤也嚇得鵪鶉似的離開了,太子嬪娘娘發了大火兒,誰還敢杵在這兒自然能溜多快溜多快,等人都走光了,她才給添金使了個眼色。
季郎中悄悄避開了人進來,他留著八字胡,濃眉,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方正的臉,竟然與后世的季德勝生得很有幾分相似。季家的秘方是一代傳一代的,如今這位季郎中手上的秘方也是在父輩手上刪減增改過的,但也是一個囊括了十幾個中草藥的復雜藥方。
當初程懷章派人找尋季家蹤跡也費了不少功夫與運氣,游方郎中四處流落,他并不是定居南通,而是在江蘇各地養蛇、制蛇藥、蛇傷,一會兒到了無錫一會兒又在江蘇,南通也不過遇上了旱災,湊巧走到那兒,在南通各村子呆了一年半載,無數病人在他手上活了命,名氣也大了,這正好被程懷章派去尋訪的人找到。
他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不知遇見過多少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病人,要說醫學淵源,他恐怕比不上太醫院的名醫,但要說實踐經驗,他一年看的病人只怕比太醫院的太醫十年看得都多,且各樣病癥的人都有。進了京城后,這幾年又去粗存精、反復調整,不論是外敷內服都有了進步。如今他跪下給十八阿哥看診,不過瞬息就有了法子。
程婉蘊又讓他看過太醫擬的方子,他說起來頭頭是道“這方子也是好的,解毒消腫,但太過中正平和,幼兒若患痄腮之癥,大多都是先一側發腫,隨后不過四五天,兩側都要腫起來,腫脹加劇、吞咽困難,甚至口中還會流出膿液,這時候再治就不容易了,因此小的主張要一擊必中重癥用重藥只要減量服用,孩童亦不會損傷腎經。”
“很是,請季大夫開方。”季郎中的話正好切合了程婉蘊心中所想,撇開劑量談毒性是沒道理的,是藥三分毒,不論是西醫中醫,哪個沒有副作用如今十八最重要的就是保命,兩相其害取其輕罷了
季郎中想了想“這方子也無需大改,只需在疏風解毒、消腫止痛的基礎上再添柴胡、牛蒡子兩味藥,后頭若是風毒腫發了出來,有高熱之狀,便加紫雪丹、至寶丹清熱鎮驚,熄風開竅;孩童高熱容易驚厥抽搐,
便再加抽風頻繁者,加鉤藤、僵蠶平肝熄風。病至后期,腮部腫脹漸消,也不可掉以輕心,龍膽草、山梔清瀉肝膽之火;黃芩、黃連清熱解毒;配以柴胡、川楝子疏肝利膽;延胡索、荔枝核理氣散結止痛;桃仁活血消腫。注1另外”
“皇阿哥可否脫褲一觀”
程婉蘊和十八同時傻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