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保國抬起手臂搭在額頭,遮住泛紅的眼眶,可是他好不
甘心,為什么老天讓他重來一次,明明給了希望,卻又帶來絕望呢
唇邊蔓延開一抹苦笑,腦海中幾種念頭交雜在一起,他突然想到,蕭城不是京市人嗎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兒還提前跟愛云在一起了
難道他也
但是很快孟保國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蕭城的眼神告訴他他并不認識他。孟保國嗤笑一聲,他們如何在一起的,現在跟他又有什么關系愛云不跟他扯上關系,才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大
后院,彭娟咬牙劈著柴,后背額頭全被汗水打濕,她煩躁地擦了一把汗,憤恨地舉起斧頭狠狠劈下,就好似把木頭當成了黃秀英。
她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會苛待兒媳的婆婆。
看看這大中午的,全村估計也只有她一個人還在這兒劈柴,好在這處是個背陰的地兒,不然她指定熬不過去。
她每天除了要照顧只有一歲的兒子,還要給全家洗衣做飯,劈柴挑水,喂豬喂雞,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活兒全落在她一個人身上,甚至晚上還要伺候婆婆泡腳,不伺候就是不孝順。
偏偏她還敢怒不敢言,因為掌家權牢牢握在婆婆手里,她要是不聽話,飯都沒得吃。
彭娟想到這兒,抹了一把辛酸淚,她男人和娘家也是個靠不住的,前者只聽婆婆的話,婆婆說往東,他不敢往西,后者收了幾包糧食和彩禮錢就高高興興把她給嫁了,平時除了上門來打秋風,從來不管她的死活。
“呸,老不死的,等你老了,老娘就把你趕到豬圈去,讓你這么對我。”彭娟嘴里嘟嚷罵著,但也不敢太大聲,生怕黃秀英聽到,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直到正午快過去,附近開始隱隱約約地響起動靜,彭娟才劈完一摞柴,得空倚著柴堆休息了一會兒,見黃秀英一直沒往后院來,便大著膽子,想坐著歇歇,誰知屁股剛挨上地面,不遠處就傳來了喊她的聲音。
“保軍他媳婦兒。”
彭娟一個激靈,差點兒弄塌碼放好的柴堆,聽出這聲音不是黃秀英的,她才松了口氣,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是住在隔壁的牛永芳,前年嫁過來的,去年剛生了個兒子,眼下又懷了,一家人當眼珠子捧著,日子好過的不得了。
“喲,是芳妹兒啊,午睡起了”彭娟死死盯著牛永芳掌心里的那半個雞蛋,嫉妒的眼淚都快從嘴角流下來了。
“這懷娃娃了,身子骨就是矯情,每天不躺躺,就渾身不得勁兒。”牛永芳笑笑,將那半個雞蛋扔進嘴里,連點兒渣渣都沒給彭娟嘗。
彭娟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跟誰沒生過孩子一樣,面上卻還是笑著附和對啊,想我懷我兒子的時候也跟你一樣。
“是是是。”牛永芳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胡亂扯了幾句,就沒忍住轉了話題“哎,你家小叔子之前不是談了個對象,都要結婚了
“誰啊我怎么不知道”彭娟眨了眨眼睛,滿臉迷茫。
“就是那個隔壁村的林愛云啊,你小叔子之前救了人家,不是就那么好上了”牛永芳急了,連忙提醒道。
彭娟記不得誰是林愛云,但是聽到“救”這個字,就頓時想起來那好幾袋子的白面和禮品,雖然那些好東西都被黃秀英給賣了,但是她還是做了一頓餃子給家里嘗嘗鮮。
那是她活到現在從來沒有嘗到過的好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