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裝,胸口別著一束白色的花,管家的雨傘稍稍傾斜,將雨水全部阻擋在傘外。
這是誰的葬禮
他詢問管家,后者卻用有些復雜的目光看著他,須臾只是低下頭少爺,請您節哀順變。
看樣子,管家不打算明說。
不過沒關系,陸衡也面無表情地想,進去以后就能知道了。如果是誰的惡作劇,那他會讓那人知道隨意逗弄人的懲罰。
陸衡也抬步走了上去。追悼會還沒開始,許多花圈擺放在偌大的廳內,前端的中央擺放著一具棺槨。
棺槨前站著一名高挑女性,她留著利落的短發,渾身上下都是黑色,不用轉過身,陸衡也卻莫名認出了對方
的身份。
溫黛。
她的面容在夢中清晰可見,不是困擾他將近兩個月夢境的女主角。
陸衡也本應該松一口氣,但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股冷意,細細密密的痛感從心臟開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溫黛轉過頭,那張平日里格外冷靜的臉布滿了淚水,她像是一具被人掏空的木偶,過大的情緒起伏讓人變得麻木,做不出任何反應。
她喃喃道“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惜時。
在那兩個字落下時,那模糊不清的迷霧忽的被吹散了,陸衡也看見了透明棺材中的人的臉。
一如那海報上一樣。
她的唇角明明含笑,安靜、平和、像只是陷入了短暫的沉睡,那雙總是亮閃閃的眼眸卻卻永遠不會再睜開。
陸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的身邊的,耳朵里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只剩下嗡鳴。
嗡。
陸衡也在近乎窒息的痛感中睜開眼,他抬起手,看著空蕩蕩的無名指發了會兒愣。天花板的燈光柔和,熟悉的布置讓他回憶起來這里是陸氏主宅,他自己的房間。床邊私人醫生緊張詢問“少爺,您現在感覺怎么
陸衡也猛地抓住了醫生的手腕,他急急喘了兩聲,聲線顫抖惜時,她在哪里
大
溫彥靠在沙發上,少年剛洗了澡,略有些寬松的短袖套在身上,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那些家伙竟然那么說”他聽著紀惜時說了幾句,眼尾微微下垂,顯得有些危險,真是沒品味的家伙。姐姐,我去幫你教訓教訓那些人吧
溫黛在隔壁洗澡,她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學校,所以就剩下弟弟和紀惜時在房間里。
紀惜時已經很習慣單獨和溫彥相處,少年很擅長引導話題,不會讓氣氛變得尷尬。
紀惜時抱著抱枕揉搓了幾下不用麻煩你下次再被我聽到,我一定會狠狠地罵他們一頓。溫彥看上去并沒有聽進去。
他換了個更松散的姿勢,也更靠近紀惜時一些“說起來你不用擔心的,其實我姐以前沒什么朋友。
他說溫黛小學和初中的時候都因為家里被針對過,一些原本接近她的學生也因為她的冷淡而對她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