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眼中的殺意愈來愈濃,少年手中的匕首往下壓,鋒利的刀刃仿佛可以在瞬間就割斷另一人的脖頸。
紀惜時剛張口“等下別”
窗外忽然閃進來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將楚淮撞開。
差點深入的匕首只是淺淺擦過了頸部,鋒利的刃還是將皮膚割開了些許,宋時遇悶哼一聲。
變化僅在瞬息之間發生,血液涌出,被重力拉扯著向下淌落。在看見宋時遇頸處流出的血的時候,紀惜時驟然產生了強烈的眩暈感。
這種感覺之前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還是第一次那么激烈。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碰見過一次這樣的狀況。
在楚淮和宋時遇共同的注目下,紀惜時晃了晃,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那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紀惜時看見自己帶著媽媽的照片,她從京城出發,開始了環游世界的旅行。
她準
備穿過草原、森林、沙漠和海洋,
,
他的前腳掌折斷了,跌跌撞撞朝著她走來的時候像是沒有痛覺,一雙藍色的大眼睛抬起看著她。
水靈靈的,讓人心生愛憐。
于是一個人的旅行推遲,再次出發的時候,加上了一只治療了半年的貓咪。
孤獨的旅程因為一個生靈的加入增加了幾分快樂,紀惜時開始習慣和貓說話,后者偶爾會喵喵兩聲回應她,就好像是真的能夠聽懂一樣。
和另一個旅者相遇的時候,紀惜時正在試圖將西森從高高的雕像上抱下來,忽然聽見了相機的聲音。
人和貓循聲看去。
仰著頭的青年穿著風衣,他剛剛放下手中的相機,他朝著在高處的一人一貓露出抱歉的笑容,揚聲問“需要幫忙嗎”
之后的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
兩人一貓,相遇、旅行、拍照在每一個城市留下屬于他們的故事。
直到紀惜時的病癥爆發。
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只剩下歇斯底里,她拒絕一切的靠近,開始嘗試著傷害自己,對宋時遇爆發了強烈的恨意。
宋氏的醫生告訴宋時遇這樣的病癥無藥可救,她的身體機能在飛快下降。
他們在夏天遇見。
蝴蝶在夏季生,也在夏季死。
宋時遇做出了決定。
那柄刀刺入他的胸口、血液漫出來,宋時遇臉上卻是帶著笑的。他靜靜注視著她,仿佛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惜時。”他抬起手,血泊中他嘗試擁抱她,指尖撩開紀惜時散落在前額、有些凌亂的劉海,語氣中帶著些許執拗,“沒關系,下一世我們再相遇,好嗎”
模糊間,紀惜時看見了一雙淺藍色的眼眸。西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輕巧地跳到了他們兩個中央,將自己蜷縮了起來。
紀惜時想抬手摸摸他,但再醒來是在一處莊園。
窗外有一整片玫瑰園,空氣中彌散著硝煙的氣味,她知道這是哪里,因為記憶在緩緩蘇醒。
需要幫忙舔舐傷口的小獸變成了獵食者,門扉是鎖著的,她站在窗邊向下看。
黑發藍眸的青年仰頭望向她。
像是高閣中被束縛的公主和她的騎士。
她想盡了辦法逃跑,但莊園太大,又是異國他鄉,出逃就被抓回來,楚淮還會因此更加不安。
呼吸交纏的夜晚,他任由她狠狠地抓破他的傷口,血和欲混合在一起,沉默的青年像是要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她身上,直到天明。
然后,她發病了。
對楚淮的情感太過復雜,愛意占據了上峰,她一邊想要和他了斷,一邊沉溺于他全部的愛。
直到王宮事變,年輕的小公爵生死不明。
在從窗
口一躍而下的時候,紀惜時看見了坐在玫瑰園中的貓。藍眼睛的小貓靜靜注視她,陌生又熟悉。
還有的故事關于季晏清和陸衡也,每一段畫面的最后,她都能看見貓的身影,就仿佛幾個世紀過去,他還伴隨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