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的字完全不同,但放在一起的時候,季晏清總覺得很般配。他的依賴感滲透到了方方面面,幾乎像是依附著大樹而生的藤蔓。
現在看著這封信,季晏清的視線瞬間就模糊了。
欒安冷酷“季晏清,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陸青云“好了,別說他了。”
他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眼淚一個勁地向下滴落,他抬手愣愣地擦去眼淚,但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住。
沒有人幫他抹去眼淚。
只有紀惜時會跟他說“沒關系,壓力大的話哭一場就好了。”
不論是作為母親的欒安,還是看著他長大的陸青云,他們都覺得季晏清作為豪門繼承者,不應該哭泣。
欒安平靜道“這也能算是你人生中的經歷,季晏清,現在回來還來得及。”
這天陸氏集團陰云密布,不論是離開的季氏繼承人和陸衡也情緒都有些低沉。
宋時遇壓低了帽檐,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陸氏集團。
季晏清宣布和家里徹底決裂,豪門圈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內都很震動。
季晏清不愿意回到季氏,他和自己的父母徹底決裂,并且主動放棄了季氏的股份這件事情被欒安壓下去,沒讓季老知道。
季晏清原本是季氏最優秀的繼承者,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周遭的人都感到震撼。
沒人知道季晏清現在在想什么,都說他幾乎是毀了,他情緒消沉,把自己關在了屬于紀惜時的小小房間里。
直到宋時遇的到來。
宋時遇站在門口,他屈指敲了敲門“開門,我有關于她的事要和你說。”
死一般寂靜的房間內有了聲響,幾秒鐘后,季晏清打開了門。
宋時遇站在門口。
站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看見房間里的各種裝飾,其中一部分的內飾看起來非常眼熟。
宋時遇甚至能清楚地分出來哪些屬于紀惜時,哪些屬于另一個人這一世,紀惜時也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充滿了生活氣息。
她和季晏清的感情關系一定很不錯,并且這段關系中紀惜時是主導者,季晏清是依賴者。
否則也不會在意識尚且清醒、告訴陸氏自己的卡密碼、又麻煩他安置好媽媽的事情以后,又和宋時遇去讓季晏清說,是自己選擇了離開,以后不要再尋找。
想到這里,宋時遇的呼吸有些停滯。
季晏清皺起眉,他不明白宋時遇過來有什么意義,他抬手要將門關上,宋時遇伸手按住了門。
他抬眸對上季晏清的目光,季晏清眼下有著淺淡的青黑,本身就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唇色也很淡。
黑發的青年在得知她出事后就變成了這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頹廢自厭的感覺,季氏幾次讓人來叫他回家,季晏清全都閉門不見,有幾次欒安都以為他在房間里自殺了。
宋時遇覺得這副樣子很眼熟。
上一世紀惜時發病以后,他也是這樣的。
季晏清問“宋時遇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那張漂亮的臉上臉色蒼白,眼微垂著、像是已經毫無生命力的蝴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養分,垂死掙扎。
宋時遇想到紀惜時的最后一句囑托。
他很少會違背自己的誓言。
于是宋時遇忍住了內心的刺痛感。
幾秒后,他緩緩說“如果她還在,不會想看見你變成這幅樣子。”
他惡劣地把紀惜時去世的事情告訴了季晏清,并且描述了當時的景象。
如宋時遇所料。
季晏清露出了他想象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