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次她被壓力逼到崩潰大哭,給他打去電話之后。他沒說什么,只是默默聽她哭完。明顯對于安慰并不擅長。但那次之后,他免費充當起了她的補課老師。每天晚上都會準點和她通電話。隔著那一條網線,好像八千多公里的距離徹底消失,他就坐在自己身邊。
他的話很少,不愛說廢話,每一句都是重點。
條理清晰,簡單明了。
宋婉月閉塞的大腦好像也一點點被他打開。
她拿著筆夸他“你怎么這么厲害呀,比我媽媽給我找的那個哈佛畢業的老師還要厲害。你真的只有二十一歲嗎,你真的還是大學生嗎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其實你是大學教授,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大學里的教授。
從小嘴巴就甜,可聲音更甜,夾雜著小女生崇拜的笑。kian老師,你真的好厲害呀。
哪怕看不見,但也能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來,少女必定雙手捧著臉,崇拜的笑容里帶著仰慕,雙眼清澈明亮。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動靜。宋婉月喊了一聲kian哥哥
數秒后,嘟嘟嘟的忙音傳來。電話被掛斷了。
宋婉月疑惑,給他發去消息。婉婉吃不完怎么突然掛電話啦
這條消息過了很久才等來回復。
kian:臨時有點事。
她發了個兔子趴在桌上賣萌的表情。和她當下的狀態很像。婉婉吃不完你是不是被我夸的不好意思啦你害羞了嗎消息顯示已讀,可對方沒有回她。
每次不經意想起從前的事情,宋婉月都會拼命搖頭晃腦,企圖將那些記憶給晃出去。那個被他關注的微博賬號她也注銷掉了。
除了還留在郵箱里的,那封發錯的郵件。他存在過的痕跡都被盡數抹去。
宋婉月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觀點。或許kian并不存在,他只是自己少女時期做過的一場,美好的夢。
立冬之后氣溫就開始陡降,宋婉月體寒,也畏寒,小時候還吃過一段時間的中藥調理過。但因為實在太苦,喝了一陣就停了藥。導致現在還有些小毛病。氣血不足,手腳發涼,痛經。
覃姨變著法的給她做一些補氣血的湯藥,雖然味道一般,但至少比中藥好多了。
段柏庭這次去倫敦待了十多天,中途也一直和宋婉月保持著聯系。雖然一如既往的話少,說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國內天氣如何。吃飯了嗎。在工作還是在學習。
每一條宋婉月都乖乖回了。但當她問起關于她醉酒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時,他就開始視而不見。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國,攢了一肚子氣的宋婉月不由分說,直接把他拉回房間,準備好好當面質問一番。
他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換。
扣子敞開的西裝外套,里面是件黑色毛衣。摻了些屋外的風霜,此刻還帶著涼意。宋婉月將他按在床邊坐下,自己則雙臂環胸,裝模作樣的背靠桌子站直。
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
你那天晚上到底對我做了什么宋婉月甚至做好了他會沉默的準備。
對方手指捏著鼻梁上方的連接架,將眼鏡取下。慢條斯理地折疊好,隨手放在一旁。他抬起平緩的目光,沒有她預想中的遮掩和隱瞞。
聲音清冷,淡然。
言簡意賅,一個字,回答了困擾她好多天的問題。做了什么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