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還什么都不懂,只是覺得面前的大哥哥很可憐。自小家里的教育,以及得到的愛,讓她沒辦法視而不見。
于是過去擁抱了他。
可在那個時候的宋婉月眼中,他也不過是偶然在葬禮上碰見的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
葬禮結束,回到滬市之后,她迅速忘了他。
若不是家里那個婚約,她對他的微末記憶早就煙消云散。哪怕后來再想起,也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那個時候沒想過她會和他如此和諧的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甚至做好了相敬如賓的打算。井水不犯河水。她不過問他的私生活,他也無權干涉自己。
可陰差陽錯的,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至于究竟是哪種喜歡,她也分辨不出。只知道和他一起時,她并不抵觸。而且還有點依賴和迷戀這種感覺。
好比此刻,她一個眼神又點燃他剛熄下去的欲望。
身影交纏,一晌貪歡。
段柏庭并未在家里待太久,下午的時候他就走了。宋婉月躺在床上,看他洗完澡出來,將衣服穿好。
有些不舍的問“明天還回來嗎”
他面帶歉意,領帶系到一半,走到床邊去吻她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滬市找你。
她坐起身,生疏地替他打好領帶。
自然沒有他平日那般妥帖周正,反而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剛學會,甚至都沒怎么實踐過。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又去摸他的臉“要記得想我哦。”
段柏庭心念微動,低下頭來,主動往她還來不及收回的掌心蹭了蹭。
嗯。
他答的很溫柔。
難得見他露出這么有人情味的眼神來,宋婉月突然又不舍了,抱著他又纏綿了好一會,惡作劇一般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個很深的吻痕。
然后才肯放他走。
晚上八點,段家老宅燈火通明。因為祭祖的事情。
按照習俗,段柏庭作為長孫,需要他親自操辦的事情很多。他是走不開的。可還是騰出了一天的時間回去陪宋婉月。
今天的段家很熱鬧,段珩玉突然倒在地上抽搐,犯了癮。
老太太見他這副狼狽丑態,險些氣到心臟病發。是以這才將段柏庭緊急召了回來。
女傭在門口替他取出全新的拖鞋,畢恭畢敬地放在他腳邊“老太太在臥室,已經好些了,說是誰也不想見,讓都別去打擾。段柏庭換了鞋子“嗯。”
客廳里此時坐滿了人,神色各異。有意興闌珊的,有面帶譏嘲的,也有打著哈欠頻繁低頭看表的。
段柏庭掃了一圈,沒看到人,問女傭他人呢
知道他問的是誰,女傭遲疑答道私人醫生給四少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會睡下了。段柏庭點頭“醒了以后把他送去警局。”女傭一愣可他一個淡漠的眼神看過去,對方立馬被嚇到低頭不語。
一屋子的人里,身體雖然都流著一部分相同的血液,但彼此連親近都算不上。平日面也不曾見,只有這種大型節日或是祭祖,才會不得不碰個頭。
表妹段禾是個圓滑性子,擅長做表面功夫,見到他了,一口一個表哥的喊著,甚是親切。“表嫂今天怎么沒來”
段柏庭坐下后,長腿交疊,點了根煙“她沒空。”他在他們跟前毫無顧忌,也不用去管通風有沒有開著,煙味會不會嗆到。
那種帶著寒意的高高在上更是絲毫不加遮掩。他撣了撣煙灰,等待時間過十二點。
這是延續百年的習慣,祭祖前,族中小輩都得吃齋半月。輪番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