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具臣服意味的動作,由他做出來,讓人欲罷不能。他比她高出很多,平日說話也都是俯看垂眸。帶著一點由上而下的漫不經心。
仿佛叢林之王在審視自己的獵物。而她,這只漂亮卻嬌弱的兔子,只能在他的威懾和壓迫下獲得蔭庇。
他穿著西裝時總給人一種莊重圣潔之感,如同教堂里不敢正視的神像。可偏偏這尊神像,此時在她面前做出如此臣服的姿態來。
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是分明的,掌骨寬大。可以輕易的就將她的整只手包裹收攏在掌心。宋婉月低下頭,感受到自己的心尖在他的觸碰下胡亂顫抖。
“我們昨天已經說開了,你不許再反悔。”他的聲音清冽動聽。落在宋婉月的耳邊,讓她回了神。她微啟櫻唇,下意識回“什么時候”
他重復話里的時間點“昨天。”片刻后,又笑著補充,你還說了,你愛我。
他笑的游刃有余,又一副運籌帷幄的從容。宋婉月想起了自己醉酒時委屈的低喃。
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難過。
五味陳雜的情緒仿佛全部塞進她的胸口,被一只手胡亂揉捏,導致她的
心臟又酸又漲。她不承認,死鴨子嘴硬,說自己不記得了。
聽出了她說話的聲音與昨日的不同。不再裹挾冰冷,又恢復到往日的嬌氣。
段柏庭喜歡聽她這么說話。雖然旁人總愛胡亂揣測他的喜好,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擇偶觀必定很高,最起碼能力和自己相匹配。
哪怕僅僅是在人際關系方面為他做助力,也得是個為人處事方方面面都極為周到的。
曾經有人試著通過男女情事方面想要和他拉近距離。酒局上主動讓美人坐他身旁為他斟酒,或是在他落榻入住的酒店房間內安排個溫婉貼心的。
他直接換了酒店。
在這方面過于不通人情了,以至于取向方面也被揣測。又或許,這些都不符合他的心意。
也是,到底是姓段,平日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對女人更是格外挑剔。
直到那陣子他聯姻的消息傳出,聽說對方是宋家那個大小姐。嬌滴滴,公主病,奢靡驕縱,揮霍無度。空有一副美麗皮囊的花瓶罷了,換了尋常男人或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可對方是段柏庭。那個目下無塵,又利益至上的男人。
他不可能如此落俗。
可事實呢。他不光落俗了,并且比任何人都落的要早。
他十分清醒的主動踏進這個美麗陷阱里。
宋婉月身上穿的是一件吊帶的睡裙,領口很低,甚至能看見鎖骨下方,中間那塊區域,若隱若現的溝渠。
她纖細白皙的天鵝頸上錯落著幾塊不成規則的紅痕,甚至連鎖骨都有。段柏庭抬起手,泛著涼意的指腹在上面輕輕劃過,仿佛是一塊冰將她凍住。
她一個激靈,脊背挺直,抬眸看他。那里像是恢復記憶的開關,零零散散的碎片被塞進她的大腦里。
她記起了片段。
段柏庭帶她去透了會氣,準備開車將人送回家的時候,她耍賴不肯回。酒勁上來了,便開始發起酒瘋。
要摸他,隔著衣服摸了好久,覺得不盡興,還要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將手伸進去摸。
一開始段柏庭還會阻止她,喂她喝水讓她清醒一點。
她就開始哭,邊哭邊嘴硬“你以為我在意嗎,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壓根就不想摸你
,等著讓我摸的人都快排到巴黎了,我勾勾手指一股腦全涌上來求著我摸。其實你也就那樣,我根本就不稀罕
她越嘴硬,哭的就越厲害,嘴上說著不在意,就差沒把“超級在意”這四個字紋在臉上了。段柏庭無奈嘆氣,喂她喝完水,將瓶子擰緊,隨手扔在車后座。這次他沒有再阻止她,反而主動將自己的襯衫扣子一顆顆解開。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來。哪怕是那雙手,掌骨微微撐開,手背的青筋脈絡蜿蜒曲折,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