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翻轉,屏幕對著他“你看這個。”
段柏庭垂眸,目光停留在泛著白色熒光的手機屏幕上。
那應該是一張很久之前的照片了。照片中的二人都穿著校服。
他們就讀的高中是全市最好的學校,校服也與時俱進,并非古板的寬大運動服。而是格紋的百褶裙,上身是襯衫制服款。
少女靠在欄桿上,朝著鏡頭招手,笑容燦爛,馬尾被風吹的揚起,陽光仿佛將發絲給虛化成柔軟的光暈。
她無疑是漂亮的,明艷的,也是張揚的。像開在太陽下的粉牡丹。
而她身旁,一臉不耐煩的少年,也是同款校服。唯一不同的,百褶裙變成了長褲。他的嘴角有傷,額頭貼著一個粉愛心的創可貼。他的襯衫有些亂,像是被人抓皺過。
確實很般配,不論是年齡還是穿著,身高差異,亦或是青春洋溢的氛圍。他們在陽光下看著同一個地方。仿佛隔著屏幕在和此時拿著手機的段柏庭對視。
那個時候周溫陽和別人約架,得知消息的宋婉月去找他。
額頭上的創可貼是她隨身帶著的,本來是為了逃避體育課而準備,誰知道這么快就派上用場。段柏庭沒說話,手指滑動手機,操作一番后,又將手機鎖屏放回桌上。
宋婉月好奇問他你在做什么
他平靜抬眸“刪照片。”
宋婉月的臉一下就垮了,不樂意道“你刪了做什么,那張照片我很漂亮的。”她起身要去拿手機,似乎想將被刪掉的照片從回收站內找回來。
段柏庭一手按住她,制止了她的行為,另一只手則將手機放到了更遠的地方。
回收站也刪了。”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撫平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柔聲夸她,“現在更漂亮。宋婉月見自己好像沒有氣到他,于是添油加醋。
“我雖然和周溫陽沒什么,但我讀書的時候也暗戀過其他人。是學生會的會長,很聰明,打籃球也很厲害。還有一個是同年級的,我們隔壁班,長得特別帥。其他幾個雖然不太記得了,但也短暫暗戀過一段時間。
對于自己這些暗戀史,她如數家珍。
段柏庭不發一言,靜默著和她對視。
她笑眼狡黠,但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沒有撒謊。片刻后,他垂下濃黑的眼,從煙盒里取出一根煙點燃。
咬著煙頭,輕輕笑了一下“是嗎,那怎么沒和他們在一起”
宋婉月聳了聳肩,漂亮的嘴角揚起一道張揚明艷的弧度來“因為他們都配不上我。”
本身就不是多么正式的喜歡,充其量因為某個特定的點,或是當下的氛圍感。
要么就是他們身上有著能夠吸引自己注意的地方。
譬如她曾經有段時間看了灌籃高手,迷戀上會打籃球的人。所以她
總是有意無意的往籃球場那里看一眼。
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那個打籃球最厲害的。
但他身上太臭了,某天高傲的去給他送水,在他紅著一張臉過來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汗臭味。從那之后她看到籃球場就繞道走。
段柏庭后背離開沙發,手掌撐著膝蓋骨,坐姿松弛閑適。他將煙灰缸拖到手邊,撣了撣煙灰。宋婉月在旁邊看著。
她發自內心的感慨,有的人的確很受造物者的優待。哪怕是抽個煙,都讓人挪不開視線。
段柏庭身上極具壓迫的氣場,讓他不管出現在哪里,都能輕易成為眾人焦點。
哪怕此刻他有意收斂,從容內斂的外在下,宋婉月仍舊能看清暗流涌動。那是一種她看不清的情緒。
她迫切的想要把那層擋在她和他之間的霧靄散開,可怎么努力都是白費。段柏庭單手捏著她的下巴,淡聲問她所以你說喜歡我,也是和那些人一樣
剛夾過煙的手指,帶著煙草燃燒后的氣息,很淡,又夾雜著沉香。
是他抽煙的習慣,總會在煙頭內塞入細長的沉香條。能減少尼古丁,和淡化煙味的作用。
宋婉月眨了眨眼。
在段柏庭看來,她很多時候真的很像小動物。或布偶貓,或垂耳兔,或南丘羊。這些小動物他都養過,因為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