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做的一大桌菜也全是滬市本地菜。
男人一旦上了酒桌,再大的隔閡都能暫時放到一旁。更別說二人中間還有個岳父和女婿的身份。
宋婉月全程沒有參與感,兩個人都管著她,不許她喝酒。她只能低頭吃飯。
宋父一喝多就愛和人聊自己女兒的毛病一直沒變“婉月說話比同齡人都晚,當時我和她媽嚇的,以為她是啞巴,以為她是智力有問題,還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
她嬌氣,從小就嬌氣,下雨天就不出門了,嫌外面太臟。
“她有一年和一瑾那丫頭吵架,兩人鬧了別扭。她想找人家和好,又拉不下臉主動去找她,居然花錢去網上找算命的,讓別人給她算算,她們兩個什么時候能重修舊好。結果被騙了三萬。一瑾知道以后專門上門嘲笑她,兩人的關系這才破冰。
宋婉月沒想到這么丟臉的陳年往事也能被挖出來,急忙起身去捂她爸爸的嘴“你別別亂說了。
眼神閃躲的偷瞄段柏庭,卻見他笑容柔和。她抿了抿唇,這種事情,她本來打算讓它爛在肚子里的。
宋父到后面明顯喝多了,段柏庭喝的也不少
,但面上卻看不出異樣。宋婉月見狀將酒端走“行了,別喝了。”
宋父說話結結巴巴“還沒喝完呢。”
宋婉月威脅他“你要是再喝,我就給媽媽打電話告狀了。”
一聽她要告狀,宋父這才攤手求饒。
他喝到走不動路,宋婉月只能讓家里的傭人將他扶回房。段柏庭原本也是想幫忙的,但他剛站起身,就搖搖晃晃地跌回沙發。
宋婉月嘆氣,扶完她爸又去扶他。
只能拜托覃姨替她在旁邊看著點她爸爸。至于段柏庭,他明顯比他爸爸喝的多。
那么多杯白酒下肚,酒量再好也扛不住。女傭煮好了醒酒湯,宋婉月端著喂段柏庭喝完。好在他喝醉后很乖,讓他往東就不往西。
喂完了醒酒湯,她將空碗放下,問他想不想吐。他搖頭。
宋婉月松了一口氣還能走嗎他點頭,勉強站起身,雖然腳步虛浮,但至少行動還能自理。
宋婉月在一旁攙扶著他。
回了房間,她替他把領帶摘了,又將襯衫領扣解了幾顆。白皙的脖頸此時也微微泛紅,鎖骨陷在陰影里,眼里顯出幾分醉意,霧蒙蒙的看她。
似乎終于辨認出站在面前的是誰,他張開手臂摟著她,臉埋在她腰腹。宋婉月低頭摸摸他的頭,語氣不由自主的溫柔許多還難受嗎他的聲音低沉中又稍顯沉悶有點。
宋婉月嘆氣“你平時在酒局上都能做到滴酒不沾,怎么這種時候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喝這么多。
“不一樣。”他說。
宋婉月好奇“怎么不一樣。”“他是你的父親。”宋婉月更加不解嗯
段柏庭從她腰腹離開,眼底的醉意更加明顯,白酒和紅酒的不同之處在于,越往后越上頭。
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呼吸也變得粗重“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對我的看法,但你的親人不行。
宋婉月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臟收縮。她在他面前坐下,與他面對面“我有這么重要”
他在喝醉后,難得的坦蕩“嗯,很重要。”有多重要
段柏庭沒答,在沉默很久后,他搖了搖頭。
只是說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可能會一直這么過下去。但是遇到你了,假如你再離開他又沉默了。宋婉月追問“假如我再離開,你會怎么”
他靠在她肩上,聲音暗啞痛苦到仿佛被火焰炙烤,被砂紙打磨“我不敢想,別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