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那端姑奶奶的哭腔,靜香一下子就慌神了,從床上坐起身,隨意翻出一條睡裙裹在身上。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那個該死的段柏庭,他怎么能這樣,明明都答應你了,還把你的照片設置成墻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想被別人看到。
正好男人煮好了面,推開房門進來,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袖口往上挽。儒雅隨和,帶著很重的書卷氣。
“一瑾。”他溫柔叫她的名字。
靜香急忙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別開口。
男人會了意,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鏡,隨意在桌上墊了張紙,將碗放上去。安靜等在那。
宋婉月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沒聽錯“你房間有男人”
靜香看了眼滿身書卷氣的男人,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解釋,去了趟酒吧,結果睡了個去酒吧抓逃課學生的人民教師。
這位看著二十七八的人民教師好像還是個處,思想傳統,覺得睡了就是男女朋友關系。
那晚結束之后,在靜香這兒,這事翻篇了,對方卻顯然不這么認為。每天下班都會來她家給她做飯做家務。靜香頭疼,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
她渣是渣了點,但也不忍心欺負老實人,心里總覺得過意不去。這人高中老師,除了備課上課還
得給學生上晚自習,工作時間安排的很滿,卻還是每天擠出時間來給她做飯。
奪了人家的貞操,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她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聽她話里的凝重程度,宋婉月一時不知道是她的事情嚴重點,還是她的更嚴重。
靜香又將話題調轉回去,和宋婉月統一戰線“段柏庭這人是真過分,我看他是故意的,把他的手機壁紙換成你們的結婚照,肯定就等著被別人看到。
宋婉月本來還沒往這方面去想,被靜香這一點撥,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來沒關注過段柏庭的手機壁紙是什么。
靜香泄私仇,惡狠狠罵了句段柏庭,該死的混蛋
車門是在她罵這句話之前打開的,所以段柏庭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宋婉月愣在那里,死死握著手機,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直到段柏庭垂眸看她,她才驚覺,手忙腳亂的掛了電話。支支吾吾結結巴巴你處理好了嗎
段柏庭解了西裝前扣,從容落座,關上車門嗯。
她企圖模糊重點轉移話題“你是怎么說的”
“沒說什么。”他頓了頓,“只是告訴他們,我不希望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他們應該聽懂了我的意思。
宋婉月暗自腹誹,不虧是黑心資本家,威脅人都這么隱晦。
司機驅車回家,段柏庭漫不經心的又將話題轉回來“剛才在罵我”
宋婉月一下坐正,后背都僵了“沒有,我怎么舍得罵你呢。”
“是嗎。”他松了松領
帶,大約是覺得實在過于束縛,便將它摘了。說話的語調仍舊很淡,淡到聽不出幾分在意來,那我怎么好像聽到有人罵我混蛋,是我聽錯了
宋婉月慣會信口雌黃,睜眼說瞎話“就是你聽錯了。我和靜香夸你呢,說你辦事有能力,長得又帥,帶出去特別有面子。
段柏庭喉間發笑,極輕的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聽完全程的司機握緊了方向盤。
宋婉月輕輕歪頭,小心翼翼地從下往上看,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以此來推斷他到底信沒信。
男人閉目養神,面容平靜。車窗外的燈光將他的臉分割成明暗兩面。瞧著,并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