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
顧云合驀地想起自己偷偷抽煙那天,好像也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貓叫。后來某個人又跟著出現了。
她控制自己刻意不去想后來出現的那人。
“我記得誰說過,咱學校里有個流浪動物救助的組織,不是校方社團,好像是哪個學生出資成立的。季思雨常年在各個社團瞎混,聽說了不少。
咱們學校可真臥虎藏龍,還有自己出經費成立組織社團的。方一可
感慨。下午沒課,四個人在食堂多吃了會兒,才慢悠慢悠逛回了宿舍。
走到樓下時,一樓門口住著的宿管阿姨喊住了她們。“哎哎哎,那個挺白的小姑娘”
四個人里邊就顧云合最白,大家都看著她。顧云合有點懵“阿姨,有什么事嗎”
宿管從房間里拿出一個袋子“剛剛有人放我這里的,說拿給四樓那個挺白挺乖叫顧云合的姑娘,你是顧云合吧
顧云合接過袋子打開,還在想是誰給她的東西。顧母可從來不會主動給她寄東西。
宿管說完就回屋了。
袋子里裝著幾只像是牙膏的東西,上面寫著日文。
顧云合想是不是誰送錯了。
季思雨把腦袋湊過來,仔細看了一下之后眼睛一亮我知道這個
她指著包裝上的品牌o,日本的一個藥膏,去疤痕的,說是什么靶向淡疤技術又混合什么什么藥物,效果可好了
方一可扭頭看顧云合你媽給你寄的她也不太信顧云合母親能寄東西來。
顧云合想起上午周憚落在她身后說過的話。他說要買點藥來給她擦了。
她也不奇怪那人為什么知道自己宿舍是哪一棟。周憚這個人,只要他想,好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一樣。
顧云合眼睛微閃了閃“沒有隨便丟了吧。”
“丟了”季思雨瞪大眼,這藥膏可貴了,現在國內挺難買到的
顧云合剛把袋子打上結的手一頓。從小到大的節儉生活讓她骨子里帶著點節約意識,季思雨這么一說,她又有點舍不得了。
最后她掌著藥膏回了宿舍,想著哪天再遇上周憚還給他。
沒成想方一可已經興致勃勃扭開了一支藥膏說著要來給她上藥了。
顧云合無奈,只得把手伸了出去。
方一可盯著她手上那幾個小紅印,感慨“我靠,住在一起這么久我都沒發現過你這兒有疤。”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藥膏擠在棉簽上。
顧云合沒吭聲。
其實現在她也不怎么會注意到這些小紅印了。
就像是顧母對小兒子明目張膽的偏愛,對她的冷言冷語和諷刺。
最開始的時候還會在意,因此而神傷,抱怨世事為什么這么不公,為什么痛楚全部落到了她身上。
后來聽多了,見多了,也就麻木了。世間人總不可能都是幸福的。
她還記得顧母當時說過的話。
生了個這么細皮嫩肉的姑娘有啥用,還是兒子好,皮糙肉厚經造。何必買藥來涂,幾天那疤自己就好了。后面這句是對著顧父說的。
結果顧云昌生下來后,顧母又把小兒子捧到了天上,生怕給他摔著碰著了。
手臂上當年留下的小紅印不足掛齒,更多的傷則是在心頭,積年累月,形成一道道難填的溝壑。
方一可把棉簽涂抹在了她手上。藥膏有點涼,抹在手上還挺舒服的。